“这只爪子倒是大,熏得也黄,只怕难啃!”
两人吃了一会酒菜,又说到新安楼店堂狭小,回回沽酒要挤个半日,又有哪家被踩了脚掉了鞋袜之类的妙闻。
那袁当值平日也吃惯了卢管事的酒饭,当下不再推委,坐定了,两人说些张长李短市道见闻宦海邸报之类。
卢管事忙布菜,又斟了一回酒。那袁当值便乜了眼瞧他。
卢管事骂了一声奸猾,也不在乎,提脚去了。
“卢管事,又看亲戚来了!”
袁当值吃多了卢管事的酒菜,倒很肯帮手,当下内心便将县城地界转了一圈,方道:
转头又叹:“现在新安楼的酒水更加不像了。头回我妻舅从临安带回两瓶眉寿堂,那劲道……。”说着便眯了眯眼睛,似在回味。
“我可不信,那个会看中那样地儿?”
卢管事两个喝了一回酒,提起仆人想买两间屋子住之事。袁当值讶道:“贵府上不是有一处宅院?”
袁当值瞧了卢婆子那只筋骨凸起的手,双眼饧涩。
“哼哼,可不。临安济王爷府中客岁就瞧了去了,只不知为何没有下文。咱县老爷还怕人家都把地圈走了,连酒库都无体例可想了呢!”
八斤呵呵笑了两声,将几个碟子撂在一处,欲走时又丢下一句:“管事每费了钱,请公人们喝酒用饭,不如给我几个铜子,却也有些用处!”
无法,袁当值只得又举起杯盏,喝了个精光。
卢管事便唤结账,八斤自角落串了出来。笑嘻嘻地唤了声老爹,又倒了盏茶,替卢婆子收了钱。卢管事谑道:“好孝敬儿!”
卢管事听了心中一动。
1僧道削发,由官府发给凭据,称之为“度牒”。唐宋时,官府可出售度牒,以放逐政用度。
卢管事因道:“为何不另建酒库,现在清平县繁华,两个酒库也当得,又多为朝廷赚些银子,县老爷也得好名声。”
卢婆子亲身斟了茶,晓得此时候必是要用饭的了,便问要些甚酒菜?
卢婆子最是讨厌人家说她黄瘦干扁之类,当日她男人便是拐了个白白胖胖的女人丢家弃子而去。现在又被当值讽刺,便恨恨的啐了一口,回了后院。倒惹得四周人大笑,袁当值对劲不已,乐得又灌了几杯黄汤。两人胡乱花了些饭,袁当值便道了声“老是偏你,那日我请管事!”,回身仍朝衙门去了。
卢管事朝卢婆子招了动手,便叮咛将那糟的鸭脯肉鸭掌切两盘上来。卢婆子有买卖可做,非常欢乐,也不要八斤端,亲身送了上来。
卢管事闻听,不觉惊奇。自家一贯做事谨慎,本日只为刺探口风而来,如何流露了半分口风,这小子为何说如此话来?
那边卢管事看得直乐:“该,你个王八羔子,连你爹都敢说道,揪下你脸上的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