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娘撇撇嘴,从书案上取过数张纸递给六郎。守礼一看,不由感喟:“我要你临小楷,你写成草书!”
守礼皱了皱眉头,有些不悦。
容娘一嗔:“那就不让娘晓得呗。”
容娘与玉娘两个行了礼,寻了个角落坐了。
玉娘瞬时拉下脸,郁郁去了。
背面两位小娘子闻声,不由得乍了乍舌。
守平靠近一瞧,拊掌大笑:“草书也不像,是羽士画的符吧!”
“你哭甚?到底何事,说出来也好帮你!”守礼皱紧眉头,更加不耐。
孔子曰: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!用在周淮南身上便可生生说成:吾未见好色如淮南也!
小环取了帕子,想给容娘擦擦眼泪。不想容娘一手挡了,只负气用衣袖胡乱抹了,哽咽道:“婆婆要把我许给周家表哥!”
“你暴躁了不是,竖不垂直,则字不正,再来!”
“成日想些希奇古怪动机,好生将字念好,跟嫂嫂把女工学好才是正理。瞧瞧你本身,衣衫不整,又污了裙子,哪有些小娘子的模样……。”
午后小歇,两位小娘子闲来无事,便蹲在院中瓜地旁,拿跟棍子在给瓜苗松土。此地本是一片花草,因长势不好,夫人便欲铲了重栽。谁知容娘听到,硬是要了来种黄瓜。现在瓜苗转青,两位小娘子日日要来看个几次,嬉笑间,不免身上便粘些泥土,乌发疏松。
原在徐府住时,凡是有些姿色的婢女,周淮南总要寻了机遇占些便宜去。幸亏在徐夫人眼皮子底下,还不敢过分猖獗。常常总也有些婢女没法忍耐,告到夫人那边。夫人也不好说的,只好布施些银钱寻了机遇将他们搬出去了。现在在外头名声更是不堪,乃是青楼常客,花国豪杰!只背面这些,容娘自是不知。
窗外却有人厉声问道:“何事不让娘晓得?”
堪堪将容娘的双髻重新绾过,守平守礼便前后走了出去。春雨朝小环吐吐舌头,抢着端了水盆撤了。
晚间去老夫人处用饭时,容娘只顾与玉娘守平打趣。守礼也不理睬,自个走在前头,待入得房门时,不觉一顿,唤了一声:“姨婆!”
守平忙好言安抚,守礼心中却慌。他见容娘只哭不语,心中没出处的一紧,只不知从何用力。
容娘一时僵住,心中一片慌乱。周淮南那些事,虽容娘知之不祥,也是有所耳闻的,然断断不能预感本身与如许的人拉扯在一块!一念至此,周淮南常常窥视的模样闪现在面前,容娘顿觉如吞咽蚊蝇般作呕,起家推了房门往书房奔去。
守平瞧了瞧神采乌青的六哥,又觑了觑只顾拿衣袖抹眼泪的容娘,不由叹道:“容娘,莫哭。与娘说声便是,娘断不能承诺此事!”
守礼迎上前去,与周淮南说些经史诗词,恰好地遮了周淮南那双转动过于矫捷的眸子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