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此想着，守中俄然开口道：“我观你的言行。其他倒也罢了。只要行动一处。不知避讳。等闲抛头露面，不敷端庄。若非如此，那张家郎君如何能识得你？小郡王如何识得你？若当初行动端方，断不至有今后之难！”

守中说的不急不缓，人已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。

容娘心中如鼓击雷锤，咚咚咚的响个不断。她又是难堪，又是羞怯，又是，――难过！她不知为何大哥劈面提及此事，然大哥的话，风景霁月，虽分歧礼法，倒是无可指责。

容娘悄悄立定，眼睛缓慢的瞥了那案上一眼，似是些图纸之类。她也不敢多看，瞄了一眼，仍垂首候立一旁。

公众对火警非常惊骇，当日旧都火警一起，连缀数里，烧得精光。浅显老百姓度日，居处最是要紧，火警一起，便为不祥。此次火事，虽来得过分蹊跷，然公众看到那熊熊大火，已生退意，如何另有表情来计算你的火警因何而起？

“嗯？”

守中悄悄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其他事你且莫管，你尽管如何善后，想好了便告与二郎，由他去与九郎商讨。”

容娘不想此关过得如此顺利，竟有些不成置信。她神识微张，只恐守中半途有变，再度袭来，她须得随时做好接招的筹办。至于大哥的夸大，唉，大哥公然暴虐，不能管外头之事，管着些家中琐事，又有甚么意趣？

容娘悄悄笑出声来，晓得定是白甲等人所为。本来，拳脚工夫，比起嘴上工夫来，倒是直快很多呢！

摆布本日有此一训，容娘决计说个痛快。她不躲不避，黑幽幽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守中。

守中的中指枢纽叩了叩书案，单调的鼻音更显威仪。容娘心头一颤。心念急转，不知守中何意，只好道:“容娘愚笨，还请大哥教诲。”

便是于女事上不甚热中的守中，见了容娘那眼饧耳热的娇羞之态，也不由得眼睛顿了一顿。然他是多么人也，不过一瞬，便收心敛神，道：“城北之事，你待如何？”

容娘这厢暗自腹诽，那边守中瞥了她一眼，尚未及笄的小娘子，虽容颜殊丽，身形却甚纤细，未及圆润，仍显得稚嫩。当初，月娘便是这般模样吧！

“大哥如何冤枉于我。年初岁尾。除夕立春、花朝腐败、浴佛端5、七夕中元等，恁多节日，恁多的小娘子在外玩耍抚玩，不经意被人看了去也是有的。为何独独容娘如此，便是言行有失？大哥此话未免有失公允！”

守中脸上一紧，缓缓道：“我，不悔！”

容娘惴惴不安的走进书房。这屋子是她往平常常出去的。可现在内里的人换成了大哥，那满室的书香顿时消逝，余剩的只要大哥那激烈的气味，刚烈的，沉着的，深不成测的气味，令民气中深怀怯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