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丝长,春雨细,花外漏声迢递。小小一方宅院,困住了这株韶华恰好的桃树,一树残暴的粉色花朵,柔滑素净,却只能自开自谢,连探出墙头的机遇都没有。
容娘大羞,直将脸埋进卫大娘的怀里,扭捏道:“乳娘,你便如此笑话我?”
卫大娘连连点头,好歹劝着容娘歇下了。
容娘错愕的转头看卫大娘,那乌黑的眼睛里尽是探听,和惊骇,她吃紧问道:“你说甚么?但是晓得些甚么,莫非乳娘对容娘也要藏着么?”她焦心的在卫大娘的脸上搜索,似是要在乳娘的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。
卫大娘游移了半晌,终道:“容娘,小郡王于你……,可有私交?”
卫大娘自游廊那头过来,容娘忙迎上去,挽了卫大娘手臂,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。卫大娘笑着揽了容娘,道:“这么大人了,还如小娃普通,将近及笄了哩!”
他只从年老迈嫂口入耳过容娘的些许事情,不想本日她竟本身寻上门来。且她就那样无遮无挡,清丽的脸庞尽是焦心忧愁,她,怕是顾不得那些俗礼了。
卫大娘看着她心慌意乱的模样,不由心疼。罢了,世事无常,那样难的日子都过来了,一定就过不了这一关。
“没甚么,不过是逗你呢,你急甚么。六郎为人老成,必然会考虑殷勤,不需你操心。”
容娘揭开车帘,那熟谙的宅院就在前头,婆婆,娘,玉娘,嫂嫂……,另有未曾会面的两个小侄子侄女,竟然不能得见!她的心如刀割,恨不能冲进府去。
本来,春雨本日搭求庄头的牛车回城,却得了一个惊人动静,徐府三爷被关,徐府被禁,不得随便出进。她一听之下,惊得非同小可,便重寻着邱庄头,忙忙的赶返来报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