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我那娘舅,克日将屋子卖了,搬去城西,我这几日忙着给他搬场呢!现在他是好过了,有处所住,有钱在手,不必一日两餐薄粥,还经常断顿。昔日我那老娘老是惦记取,隔几日便送粮米,现在他倒比我家还宽松。”
中间有人答话:“那里有宝!你不见城中拥堵,也就那片开阔些。瞧着吧,终有一日,城北也如城南般繁华。到时,片瓦之地,也值令媛哩!”
卢管事却又道:“七郎说了,你心眼机警,如果情愿,可入府办事,不必典身,每月给你月钱。”言罢,又取出一吊钱塞给八斤,说是七郎赏与他的。
卢管事心想,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人家不卖了又能如何?小娘子毕竟是小娘子,不敷大气!卢管事想着身上还揣着容娘给八斤的赏钱,干脆去了卢婆子店里。
赵东楼心中只觉不成思议,眼中却光彩明灭,嘴角微微弯起。
赵东楼回过神来,眼中尚残留了一丝流连。他浅浅一笑,又规复了萧洒神态:“不必着忙,瞧着吧。他不是不敢来找我吗,如此才有些意义!”
“嗬,你个长季子,几日不见,又去找你那粉头了吧?”
赵东楼却甚是称心,目睹那张炳才湿漉漉地被捞了上去,他方将视野投向容娘。
张大户搀扶起儿子,连声问道:“大郎,大郎,出了何事?”
窗外有人道:“何事甚好?”
容娘纤腰微弯,福了一福。“不过宵小之徒,郎君不必自责。”
八斤又眨了眨眼,神思腐败过来,不迭收了盘子,吃紧道:“老爹容我寻机遇与卢婆子说了。店中事忙,若无替人,卢婆子忙不过来哩!”
然另两户原要卖房的人家却甚是奇特,讲定次日去县衙签书画押,却俄然忏悔不卖了。容娘好生绝望,定要卢管事去探听到底为何?
几人说到命理,便敞开了说去。卢管事听了一阵,唤八斤结账,八斤趁机道:“是张大户家抢了贵府的买卖哩!这几日来看地的人多了,你家那府上半子也派了人来,做成了两户人家。”
那小娘子不过穿戴一身半旧的茶青衣裙,更加显得身子娇小。竹笠压得很低,只暴露她圆润小巧的下巴,那弧线却非常的柔嫩。
卢管事笑着点头。
卢管事摇点头,淡淡笑道:“不必,徐府不是商户。靠目光夺了先机那是本领,再去与人竞价,是商户所为,主家必不肯。”
那几户人家,住惯了晴和日晒天雨接漏的日子,现在搬入城西,屋子极新健壮,邻舍浩繁,穿过弄子便到主街,非常便利。且卖了那处破屋,下剩得很多银钱,去街上做做工,或是做点小买卖,也不愁糊口了。真真是有望中另生了但愿来,也过得浅显人家糊口,有口热饭吃,有间屋住,手里还握有几个银钱,不由谢天谢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