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赵东楼非常迷惑,不知七郎和容娘何为?他问七郎,七郎语气含混,想是不肯奉告。他朝身后小厮私语了两句,那俩小厮悄悄退下。
小舟上的梢公将浆横了横,欲偏头让过游舫。
终究到达新屋地点。往昔的臭水沟已然消逝,一排五户极新的院落相连并立。小小院落,里头几间房屋。真是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只是比平常的院落小很多罢了,然房屋松散,平常人家也足可住了。两端又各挖了排水沟,长长的引到清江河里去了。
七郎毕竟是练武之人,几次挡了那浆,堪堪挨了几下。本身要护容娘二人,在这动乱的小舟之上,倒是有些吃力。赵东楼瞧见,从那头几步跃了过来,与七郎前后围住了容娘与小环。虽说如此,张炳才与小厮却也合在了一处,二浆合股,又是推,又是捅,横扫竖敲,虽毫无章法,却也令小舟险象环生。
张炳才口中乱嚷,从一侧敏捷窜了过来,仍用浆击。他那小厮甚是可爱,竟专挑了容娘这头击打。
那边却紧紧跟来,那男人甚是暴戾,不竭击浆。有几下差些击中容娘与小环,小环吓得尖叫,竟放手抱紧容娘。划子晃得短长,容娘心中惶恐,心知不好,又不能放手,只得强自沉了声音,叫小环平静。
这话却惊醒了七郎,目睹这一行人已是引得路人侧目,若再要与赵东楼推委,恐更是不妙。无法,七郎只得同意。
那木浆争夺两边倒是毫不让步,竟成对峙之势。张炳才另一个小厮弃了橹,持浆靠近,趁机击向颠仆的七郎。此时两船并拢,七郎被狠狠的打中了数下。
“部下败将,焉敢称勇!”
那游舫上的丝竹声却忽地停了,也有男人收回“噫”的惊呼。赵东楼长身玉立,脸上笑容淡淡,只顾同七郎说话,并不看向那边。容娘心中有些奇特,只将手抓紧了船舷。
容娘细心打量了各户院落,心中非常欢乐。
那边张炳才数击不成,非常着恼。他要游舫上世人帮手,那几个同业者却有些畏缩,推说不善水,不能帮手。张炳才华急,命船上梢公用游舫去撞小舟,却也无人肯听。只要两个小厮各持一柄浆,给他壮阵容。
此时两船相距不过手臂之遥,所幸那浆打的仓促,并未打中赵东楼。小舟梢公见状不妙,伸浆用力抵了那船船帮,紧划几下,将船划开。
张炳才见状,浆递得更深,几次堪堪碰到了容娘的头脸。也是他过分对劲,趁他再次伸浆之际,容娘身后的赵东楼长臂一伸,险中求胜,竟抓住了木浆。张炳才一惊,急用力回缩,力量倒是不敌赵东楼,几乎落了水去。
七郎粗粗看了一回,仍返来与赵东楼清谈。容娘却一间间看得细心,不时摩挲那粗糙的门窗,偶然竟立足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