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斤还要回嘴一番,却见容娘那吵嘴清楚的眸子子悄悄的瞧着本身,清澈深幽,无一丝杂质。心中一激灵,杜口不言。
容娘心中一紧,刚过中秋,只要些旱田收割,那谷子还在仓中未卖呢。现在来问收成,就是要他们那份了,却从那里去弄钱来?家中账上洁净,买了转头沟,积年积储花的差未几,只剩了个几十贯在账册上。偏花消又多,转头沟的鸡鸭禽类还未买,还深思着要买几间屋子……,这个帐真不知如何算?
容娘闷闷来到厨房,欲给徐夫人炖个汤羹养养身子。恰逢小厮送了新奇菜蔬过来,容娘见篮中有野蕈,中意蕈子的暗香味,欲拿了配个汤。
“你且去吧,奉告七哥,中午等他用饭。”言下之意是要守平回府了,七斤内心体味,低头沮丧去了。
于氏一时哑然,未料道长嫂如此直接,事前想好之语便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那边婉娘倒是知心,笑微微对容娘道:“mm也该帮着婶娘些。一大师子人,都靠婶娘照顾,如何忙的过来!”
婉娘便委曲的红了眼睛,低了头。老夫人见状忙安抚了她几句,又说于氏:“不过是说了几句话,骂甚?女儿是客,毕竟要嫁出去的。在家不娇些养惯,今后去了婆家有的端方立哩!”
容娘素与卫大娘亲热,也不避了她,道:“娘气色不太好,怕是累着了,欲炖个汤羹。乳娘你快帮我瞧瞧,用甚来炖?”
卫大娘翻了翻菜篮,也无甚新奇东西。正愁间,七斤喜滋滋的提了两只野物出去,猛地见容娘在此,忙垂首施礼。容娘却欢乐地取下他手中野物,本来是两只野鸽子。
这边早开了两桌,于氏佳耦竟留在了老夫人处。所幸那一大帮人走了,要不真是闹腾的慌。
“真娘,你便给他们想想体例吧,好歹凑个几贯,不至丢了咱家的面子便成。”(真娘是徐夫人奶名。)
徐夫人叹了口气:“你们要多少,且说说。我瞧能不能凑点。丑话说在前头,做不到也莫怪我。”
容娘的小手指无端地跳了一下,忙握紧账册,翻了一页细看。
于氏一时无措,说话便有些镇静:“瑾娘的嫁奁,婚事不知如何办?嫂嫂你看,是否……?官人要我与嫂嫂说…”
又是一屋子人用餐。现在张氏有孕,容娘这几日不舒畅,徐夫人一人筹划,非常辛苦。容娘见了,心底惭愧,也不好说得。
那边于氏见长嫂久久不说话,心中更加没底,也不敢再说,垂首不语。
饭后容娘又细细的煎了一回茶,端给堂中大家。世人悄悄饮了一回茶,徐进之方开口道:“嫂嫂,瑾娘婚事将近,小弟欲购置些嫁奁与她。不知本年收成……?”
老夫人只低头喝茶,并不言语,想是进之伉俪早已通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