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夫人便问宋管事:“卢管事家两个小子还小,当不得事。你家小子繁华,行事慎重,且叫他先去管着吧。你提点着些,也是能够的。虽路途较远,二郎说骑马也只需半日,到时不足钱,先给那边买得一匹半匹也便利。”
宋管事忙谢过夫人与小娘子,又道:“庄中山地少水,虽有几十亩薄田,都只种了那占城稻。占城稻虽产出丰富,然入口粗糙,按往年端方,恐怕卖的代价不高。不知夫人作何筹算?”
容娘讶道:“大哥信中提及叔父?不是说当年走散,不知去处?大哥那边寻来?”
容娘有些不解:“叔父有钱在临安住得,自会在此买间屋子住,娘何必烦恼。”
“娘,转头沟不比田庄,离的甚远。现在再用旧人恐怕不当。不如从产业选小我畴昔。”
徐夫人叹道:“也只得如此。”
宋管事不由奖饰:“小娘子主张甚好!现在临安食羊成风,价高且不易得。比种地支出还高哩!”
容娘又拉了拉夫人衣袖,夫人干脆道:“容娘有何主张,不如与管事直言。”
宋管事亦昂首道:“请小娘子示下。”
容娘见徐夫人似是有顾虑,心中实是猎奇。然长辈之事不好探听,想了想,道:“现在城中有很多人倒是赁了屋子来住哩,莫若我们也去赁个屋子,临时请叔父先住着。”
徐夫人倒是喜愁参半。喜在小叔一家无恙,家中人丁又可畅旺;愁在家中狭小,如何安设?不由扶额感喟,容娘悄悄帮夫人揉按头部。徐夫人当日也是一娇滴滴的娘子,此等俗事自有大管家办理。现在家小底薄,却必须亲力亲为,事事计算。无有人筹议处,便不时头痛。容娘常常帮夫人按摩,些许减些疼痛。
张氏看了两人所绣,称非常能够,特别容娘的肚兜,虽绣工尚不甚精美,然活泼敬爱,令人见之忘俗。得了张氏的嘉奖,两位小娘子大喜,再不嫌那腰酸背痛之苦,着力苦干。
徐夫人苦笑:“容娘,你不知…,罢了,体例自是有的。”
这日,宋管事来禀,转头沟已是交代结束,只待府中派个管事的人去。那边虽说田薄地贫,背面也有两片山,有好些树木,几房人家,须得有个为首的。夫人欲学那田庄,从那几房人产业选个管事出来。容娘却拉拉夫人的衣袖。
“娘但是在为叔父一家如何安设忧愁?”
容娘便抬了头问道:“如何,可有甚事?”
“现在家中开消日大。咱家住这院子都嫌堵了些。叔父来归,又添用度。我这几日看了账簿,物价爬升,田亩所得有限,要对付家中支出尚可,置产却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