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车夫听到此处,叹道:“再好的粮食,便是种出来,也得有钱吃啊。我等卑贱小民,只得一把米熬粥便可充饥,哪管他苦涩与否。”
那贩子倒也坦诚,直言道:“兄台利落。实不相瞒,此两种稻种。虽入口与代价甚优,但对地步极其抉剔,不若其他占城稻耐旱,独喜肥饶膏腴之地。故此若家无良田,也是种不成的。”
容娘吓得心中乱跳,欲抽回,却被制的死死的,整条臂膀都没法转动。容娘极其讨厌这类被制的感受,她咬了牙,另一手一只只的去扳守中的手指。但是她低估了郎君的力量,那手指便似铁钳似的,涓滴不为所动。
那贩子煞有兴趣的瞧了瞧守中,心道,小娘子恁地夺目,做主的却还是大哥。可见不管大哥有多宠着小妹,到头来,总不能让一个小娘子胡来。他如此想,嘴上却道:“郎君大气。只是我们买卖人,需得一一交代清楚。小娘子所说,乃是买卖正道。”
那成大郎却借机阿谀道:“本来郎君四周游历,倒是萧洒俶傥之人。不比我等,汲汲而营,不过谋些糊口。”
“如此。不如我比及了清平,还请小娘子为我等说道说道,若稻种在清平卖了,倒免得我等四周驰驱。何况,我等欲往临安再寻些买卖,清平甚近,非常便宜。”
当下几个贩子趁着火光,将稻种称好。容娘从包裹中取了交子,付与那为首的贩子。又说了家中地点,便利贩子来年收钱。那贩子传闻是清平县,倒是非常欢乐,本来他们正欲往临安四周寻买卖,想着临安繁华,四周所产之粮,天然不愁销路。
那贩子吃紧拒了容娘的议价。容娘抿嘴一笑,心道,本来是个稚嫩的,如果高九郎,必不动声色,只等人钻套子呢!
那贩子许是惊诧,过了一时方道:“小娘子但问。”
那贩子听到小娘子声音清脆、说话尔雅,先就愣了愣神。贰内心深思着这绝非农户人家小娘子,这郎君气度,也绝非常人。只是若此二人出自官宦或繁华之家,让人迷惑的是,他们竟然没有主子。
守中忽地插口,容娘不由皱了眉头,暗道年诚恳是绝望。她正说得欢畅呢!
这一夜,雨始终未停。
大哥,心中也是哀思的吧!
容娘悄悄点头,心中有很多计算,却苦于不好发问。
她猜中了一半,却不知另一半。这一行人,倒是初度远行。便是这领头的,原做过几年小买卖,偶尔得知稻种之事,便动了远行赚大钱的心机。便是出行的本钱,也是几家凑来的呢。贩子逢着首桩买卖,老是格外在乎,故此有些暴躁。
“代价却没得筹议!小娘子,此稻种乃淮南独出,若占得先机,将来收成,所卖代价不知高出平常稻多少哩!况我等花了好些力量,方收的这些,小娘子如故意,想必不会在乎些许让价。摆布我等兄弟也需赚个回程的盘费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