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在张家两日。因换了处所,非常陌生,虽张夫人非常热忱,主仆二人仍有些不安闲。
萱姐儿大哭大闹,嘴里喊着姨,小小的身子挣扎着,两腿在空中踢踏,小手却在容娘身上抓挠,将容娘的一头青丝扯得稀烂,头上的钗饰亦被扯脱。便是容娘的脸,也被她挠了几爪,瞬时现出两条红痕来。
卫大娘肥胖的脸庞带了一丝喜气,显得亮堂了很多。她的眼睛里藏着高兴与欣喜,许另有感慨或是伤怀,她抬手摸了摸容娘的头,嘴角噙着一丝浅笑,道:“小娘子,明日便是妇人了。”
许三娘意味深长的笑了。
容娘内心慌慌的,针线也做不了,账务也偶然看顾,她只感觉内心头虚得很,想要找小我靠一靠方好。她如此想着,乳娘卫大娘便出去了。
但是萱姐儿不是靖哥儿,如果靖哥儿,早就低头认错了。萱姐儿却抬头大哭,尖尖的脸颊上泪水泗流,仿佛伤透了心,手脚乱打,小小的身子没法按捺的抽搐着。
许是母子连心,许三娘忽地神采一变,便往院子外头奔去。容娘不明以是,也起家跟在背面。
“你可知那卞氏了局?”
容娘心口堵得慌,想到大哥的颠簸繁忙,想到嫂嫂拖着一副孱羸的身子带小儿的模样,她不由得又恼又气。可眼下也无体例好想,只得按捺住性子送了张四娘出嫁,待回到徐府,便禀过徐夫人,将萱姐儿接了送往沈夫人处,托她管束。
传授如此规正的人,想必平时张四娘并不敢如何猖獗。若她能在传授面前说出此等惊天动地的话来,传授不知如何气恼?
容娘帮着检察了一番,晓得兆哥儿无碍,便欲问中间的婢女原因。谁料她一眼瞧见中间的萱姐儿神采古怪,两只眸子子虚虚的,只不往这边瞧,却又嘟着嘴甚是不平气的模样,偶尔还朝这边翻个白眼。
容娘惊诧,不晓许三娘何意。
容娘直羞得脸若朝霞,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,直拿帕子去塞许三娘的嘴。
小环与一旁三娘子的婢女见状,也捂着嘴窃暗笑了。
张四娘仓促赶来,见此模样,便喝萱姐儿的婢女道:“你不晓得姐儿的弊端么,若她犯了病,瞧你有几个脑袋掉的!”
这一番动静早轰动了府内世人。张夫人看到,两行悲伤清泪便流了下来,她抓住容娘的手道:“容娘,你是个聪明的。萱姐儿如此脾气,倒是急不得哩。你且慢些,她会懂事的。”
容娘瞧了一回,垂下眼睑,轻声道:“也是不幸人呢,今后莫再笑话她。”
容娘笑着捏了她一把,心底不是没有畅意的。那人,过分暴虐。得此了局,倒是便宜她了。――可惜娇儿姐,那般洁净的人物。却落在张家这般龌蹉的人家。容娘欲晓得娇儿处境。却不好问许三娘,只得藏在内心,待归去叫八斤去探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