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想了一回,便有些不乐意了。她眼中的笑意敛尽,不满地指责道:“你也真是,你叔父家那里有钱。不如叫他管着事,给他两成支出便是了。摆布是自家人,便是他日子过穷了,莫非狠的下心来不管?”
容娘有些惊奇,转头去瞧,正对着她的,是守中幽深的眸子。便是帐中阴暗的烛光之下,容娘也瞧着明白,那眸子中似有甚么在活动,又深,又沉。
晚间入眠时,守中问容娘:“为何如此?”
元娘比容娘定夺更快。不过三两日,在老夫人处鸹噪两次,托她从中说合,便将婉娘的婚事敲定。待明岁择了好日子,将她嫁与周家表兄。
老夫人叹了一声,对徐夫人道:“你瞧瞧,这些小辈,个个夺目得哟,比山里的狐狸精还强些。”
老夫人见安排二郎差事,那里另有话说,笑眯眯的忙着点头呢。这么些年来,现在的容娘看着最扎眼。
一屋子人。都被李元娘的一番话给捋得顺顺畅畅,没有一个不欢乐的。
“我晓得大嫂意义,我爹常说,玉不琢。不成器;二郎性子浑厚,做事结壮,于运营上却差了些。若给他历练历练,不定也可做得如那高九郎般通达呢。若咱家入了本钱在里头,二郎天然只得昂扬,不然可把自家的成本给亏了。”
……
“婆婆!”
容娘的意义,现在城北之事已了,没有甚么事可忙。庄上有两位庄头管着,家里有两位管事,二郎无事可做,不如将磨坊交与他管。
守中弯嘴,笑。“甚好。叫二郎动动心机,省的他木头木脑的,只晓得做些传话的活计。”
守入耳了,撇了一眼那边和靖哥儿戏耍嬉笑的容娘。那处烛火暗淡,容娘笑得畅怀,与靖哥儿额头抵了额头,一个娇憨,一个娇媚。
被子被翻开,另一床被子想必又被弃了不消。身后是一个暖烘烘的宽广胸膛,腰间被一双大手握了,悄悄地揉捏着,非常受用。
守中倒是用晚餐以后才晓得。徐夫人慨叹着与他说了,言语中非常心疼容娘用心良苦。
守中微微侧头,含住那两片粉唇,细细碎碎的啃噬,因带了几分顾恤,不若平时那般用力。
“婆婆,我是个长辈,说错了话,婆婆可别骂我。”元娘敏捷,先就讨了尚方宝剑。
“我的薄命儿啊……!”
容娘听到守中说二郎木头木脑,一双眼睛不由笑的弯弯的。
容娘有些含混起来,仍勉强答道:“不累。叔父那边安宁了,今后可省好多事。家中安静,你在外头也可放心了。”
进之传闻,便咬牙恨道:“讨了好短长媳妇,成日粗茶淡饭,说手中无钱,却有两百贯的巨款在手中,不叫我这个家主晓得!”
“婆婆!”
……
丁二娘在于氏与三爷面前哭得甚么样的,说婉娘是如何如何不幸,周家郎君是如何如何浪荡不归家,将来嫁畴昔是如何如何要熬日子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