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容娘算了算账,账面上又进了八百余贯钱,与转头沟支出之数相称。她不由心中暗叹。真是费钱如流水啊,也不知大哥欲将那转头沟做甚花腔出来?
许三娘却讽刺娥娘:“瞧,这便是一个贤惠过了的。本身还未生养,便替郎君讨小妇。现在好了吧,竟然让小妇先怀上了,还为奴做婢的,日日端汤送药。唯恐那小妇爬不到头顶上去。”
因说到小妇事上,李元娘与许三娘倒是说得投机。许三娘是一等直率、也是一等暴烈的脾气。她与李晋讨了一房小妇,每日里头那小妇须得毕恭毕敬奉侍她。便是一大早的便壶,许三娘也不叫婢女去倒,专等小妇来倒。
娥娘嗫嚅回嘴道:“家中长辈问过菩萨,说我子嗣未动,如果家中有人怀上了,许就能成。故此……。”
一时两位夫人担忧不已。容娘想光临走之时大哥所说之话,心中恨恨:话说得如此满,到底未能赶回,却不知家人牵挂!
一念至此,容娘不由生出些期盼来,花了恁多钱,若说我要去瞧一瞧,不知大哥可会准予?
因那处宅子年代已久,需费些光阴补葺。李元娘传闻卢管事的半子是个木工匠人,倒是来刺探行情的。
守中应了一声,亲将包裹重又打好,方去沐浴。
几人面面相觑,不好说得。
婢女瑟儿过来禀道:“大郎,水好了。”
乞巧节那晚,街上张灯结彩,喜气弥漫。李家虽门庭不大,幸亏清算整齐,仆妇婢女有条不紊,倒很温馨。恰李元娘与许三娘的夫婿李晋乃是堂兄妹。娥娘的夫婿与李晋又是同窗。一时几人相聚。非常热烈。
容娘蓦地转头,杏眼圆睁,眼中似气似恼,道:“大哥若无事,我去了。”
热热烈闹的在许三娘家说了好久,临走时,许三娘尚自叮咛不休,要娥娘归去好生摆布那小妇,务必将局面扳返来。娥娘诺诺应了,看那模样怕是无甚胜算。
这几位娘子,除容娘外,其他皆已结婚。说了一时,便转到大家家中琐事。有许三娘在,便是大家伉俪之间的私事,也被她挖出来很多。
李元娘大喜,她早就传闻城北造房廊的匠人,皆是城里的好把式,她正愁找不到呢!
小环哧牙咧嘴喊痛,待容娘放手,却又重问了一回。这回小环一本端庄,毫无一丝打趣的意义。
“如果如此,我倒免得二三十贯钱。如果阿爹晓得,只恐又来搜刮。便是二郎,我也只告与他,家中未不足钱,他须得好生赢利养家才是。”
饶是守中这般硬石心肠的人,也不由得心中一动。然他岂是那等妄图美色之人,不过一瞬,守中收回视野,道:“不过是路上碰到两个匪人,一时不慎,小伤罢了。此事你莫奉告婆婆与娘,免得她们白担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