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从嘉闻言轻叹一声,然后自顾的坐在了楼阁上的红漆木椅上,指尖轻扣那扶椅,不无伤感道:“只是这萤火虽美,却只要一夜朝气,明日晨时,日出之际,它们也就消逝无踪了。”
在金陵,对一个豆蔻韶华的女子这般说着轻挑的话语,能够说李宣远此举是非常猖獗无礼了,只是此时的楚言歌那里会在乎这些?她生在白州,礼节教条不如金陵的闺阁女子保守,诸葛依云也从未将她当作女子教诲,以是对此她天然不会有任何活力的表示。
“......就是啊,要说这陛下最宠嬖的就是这郑王了,要给郑王赐婚,那还不得举国同庆啊?”
只是此时的楚言歌并不晓得这些事情,她只在乎李从嘉口里的“七皇叔”三个字。
“可若不是郑王妃,又是谁呢?难不成是郑王的红颜知己?”
李从嘉闻言发笑,也管不得李宣远那八卦的目光,只是沉着声音对楚言歌说道:“皇叔虽在辈分上大本王一些,可倒是与本王同年而生,本年恰好也是十五。”
“谁晓得呢,风骚才子,绝世才子,要我说也配的!”
春雨阁建在凤凰楼的东南角,以一排绯色珠帘同凤凰楼的上宾配房隔开,听到那道男声,李从嘉和楚言歌往那绯色珠帘后望去,正都雅见一名白衣男人手持檀香扇从配房中走出,嘴角噙着一抹坏笑,与他周身披收回的文人之气半点不符。
“从嘉,这可儿儿是哪家女人啊?竟能让你如此靠近?”李宣远快步走到李从嘉和楚言歌身前,目光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的转了转,然后摇开那檀香扇,调笑的问道。毕竟郑王虽是金陵城与世无争的王爷,可并不代表郑王是个好相处的人,特别是........面前这小我,是个女子。
说来,李从嘉话里的独特二字倒真是给了李宣远莫大的薄面,毕竟在金陵城里,那个不知保宁王李宣远是个浪荡荒唐的风骚王爷?这位王爷但是还未娶妻便已侍妾成群,一年十仲春,李宣远更是有半数时候住在歌妓房,柳烟巷里,就是陛下亲身下诏命他回府他也没有顺从过,若不是陛下看在先皇的面子上,李宣远早已被逐出皇室,免除封号了。
此时内里的雪垂垂下得小了,天空上的乌云天然也散开了去。不过即便如此,还是掩不了垂垂黑下来的天气。
李从嘉顺着楚言歌的目光看去,正都雅见那婢子将青灯挂在了东南角朝西的台柱上,不由得抿唇道:“这些烛灯里都是萤火,从山间捕获,夜晚时分放进灯笼里,倒也是一番美景。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甚么?”楚言歌偏过甚看着李从嘉,她虽不懂甚么是萤火,但却也感觉那灯笼里的青色闪动非常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