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，谢仲城刚从沙发上站起来，看着谢小北，严厉道：“你终究舍得返来了？”

谢小北只当没闻声。

这般寒冬腊月，谢小北靠着窗，捧着书，看内里的灯火一点扑灭烧，全部街道堕入一片暗中。

入夜，一室沉寂。

谢小北再要说甚么，张口却发不出声音。

终究又到过年，终究，又到了小北回家的时候。

“孩子才返来你就凶她，”容雪拉着谢小北做到沙发上，摸摸她的脸，“别管你爸爸，几分钟前还问我，如何北北还不返来。”

最后是谢小北黏了谢斯南一身的鼻涕眼泪。

“妈妈呀，”宋宜冰一脸理所当然，“早就这么叫了，你竟然不晓得？哦，差点忘了，你这两年多的时候都在内里，家里的事情当然不清楚了。”

不由得轻笑起来，“多大了，还玩？”

谢斯南揉了揉她的头，随即从后座拎出只小型拉杆箱，问：“就这么点东西？”

谢小北眼泪汪汪的，直往容雪身上蹭。以往长年在家，母女二人不见很多亲热，别离时候长了，反而豪情愈发轻易透露。

谢小北在黉舍的时候看过这本书改编的电影，气质如兰的女配角藤尾，罔顾世俗伦常，爱上了沉寂内敛兄长钦武。落空了理性的惨烈畸恋，靠近绝望的自我吞噬，这女孩，这平生，到死，都不觉有错。

容雪道：“小北，宜冰和你说话呢。”

手掌上俄然被覆上一层温热，从掌背到掌心，随即闻声谢斯南低低的声音：“小北，我们先上楼去，把行李放了。”

身边的榕树还是长青的色彩，据谢仲城说，这棵树刚搬来的时候就在了，不知年长日久在这儿鹄立了多久，如同一个年老的老者，日复一日保护着这块处所。

“北北乖，”容雪欣喜地抚摩着她的头发，“这孩子，几个月没去看你，倒像是隔了几辈子。”

“对，你殷爷爷念叨了两年了，说北北这丫头太没知己，过年都不去看望他。”容雪说着捏捏谢小北的鼻子，“不费心的丫头，我和你爸爸筹议了，念大学就在A城，不准去外埠了。”

内心难过，指尖也是冰冷，被他一起拽着上楼，却也渐渐给捂热了。她俄然按捺不住大哭，“那是我的妈妈，是我的。”

《虞美人草》的书在中国没有翻译，谢小北跑遍了B城大大小小的书店，终究找到一本日文原版的，没法看，却一向放在身边。像是一种提示，谢小北，这是前车之鉴，你不成以重蹈复辙，往前，是无尽深渊，万劫不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