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清嘉追上慕容檐，她按住不循分的帽檐，口气虽是抱怨，却天然又密切：“别人还在和我们告别呢，你如何能不听完对方的话，直接就走呢！”

虞清嘉去和柴家大掌柜道别，慕容檐就站在路边等她。虞清嘉没迟误太久，她婉拒了柴家大掌柜派人送她们归家的客气话，很快就从商队中出来。她一回身就看到慕容檐悄悄站在一边，层层叠叠的幕篱在风中悄悄挥动，而他苗条沉寂，带着说不出的美感。

“是。”

虞家世代聚居于兖州高平郡，是兖州境内驰名的大师族。看到窗外熟谙又陌生的景色，虞清嘉无声叹了口气。兖州，虞家，她又返来了。

慕容檐悄悄点头，两人刚走了几步，猛地听到前面传来呼喊声：“虞女人，请留步。”

昨夜下了雨，秋雨一场比一场凉，颠末一夜折腾，很多落叶从枝头剥落，掺了冰冷的水淹没在青石板上。低洼的处所乃至积了雨水，倒映出上方灰蒙蒙的天空。一滴水从黑褐的树枝上滑落，突然惊起一圈圈波纹，水波颤抖中，一袭红色的裙裾悄悄挡住半方水面，雾一样的白纱正缓缓倒映在另半方水面上。

“哎，景桓！”虞清嘉没推测慕容檐俄然回身走了，她焦急地朝后望了望，一时也顾不得柴五郎未说完的话了，仓猝道，“我得去追我表姐，失礼了。”

柴五郎忍不住唤了一声，手也不受控地伸上前，仿佛想抓住面前的心上人，但是他的手掌落了空，唯有轻飘飘的白纱流水普通，从他手心掠过。

她的四堂姐，同父异母的姐姐，虞清雅。

虞清嘉只能将父亲俄然接到调令，然后携家带口上路，却在半途遭受暗害的经历重新讲了一遍。等说到惊马以后，虞清嘉省略了她和慕容檐在路上的各种，只是简称道：“我和景娘与父亲走散，在比来的城镇上碰到一家商队，我们承诺了重金，由商队护送着回兖州。”

虞清嘉指尖搭住白纱，悄悄向两边翻开，对着内里的家奴点头表示：“是我，六娘。”

现在虞女人要回家了，此去一别，不晓得还能不再见面。柴五郎心中说不出的不舍，他猛地深吸一口气，鼓足了勇气问：“谢虞女人吉言。虞女人，你家住何方？”

虞清嘉笑着和柴五郎道别，听到这里怔了一下：“柴小郎问这个做甚么？”

“你还说，还不是因为你。”虞清嘉没好气地说道，“你二话不说回身就走，我哪能扔下你？”

虞清嘉欠身应下，渐渐站起家，退到屋外。出门时换鞋时，内里劈面走来一小我，虞清嘉悄悄抬起眼，恰好和对方的视野撞了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