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,柳云夕是含着泪水模恍惚糊进入眠眠的,早上,她又是含着泪水挣开眼睛的。从挣开眼睛的那一刻,她的泪就没停过,换衣服时,换着换着泪就来了;刷牙时,刷着刷着,泪又来了;早餐时,吃着吃着,鼻子一酸,泪就扑簌簌地落……
从楼道口走到宿舍,她仿佛走了一辈子,她一辈子的力量都仿佛已经在这一截路上耗尽完了,她再没力量迈出一步。她软软地歪在床上,耳边宋绍荣的话一遍遍反响,叠加,音贝不竭上升,像从鬼屋里传出来的嘲笑惨嚎,狰狞可骇。柳云夕只感觉好冷好冷,她垂垂把本身缩成小小的一团,满身颤抖,呼吸困难,她将近堵塞了,本能地大口呼吸,但是喉头像是被甚么东西堵住了,吸不进呼不出,她冒死抗争,冒死禁止,终究疲累至极完整崩溃,放声痛哭起来,就像脆弱的河堤拼尽尽力与澎湃翻滚的河水对抗一样,终究抵挡不了,被河水冲开一个缺口,顿时一溃千里,众多成灾。柳云夕的泪就像这众多的河水一样,奔涌而出。
有多少爱,就有多少痛;有多少等候,就有多少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