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方才还围在云采夜身侧的红鲤，快速一下又全数消逝了，快得让云采夜差点觉得它们从没呈现过。

太远了……

烛渊晓得云采夜长得是极都雅的，但灯下赏花，花便会更艳上几分，而月下赏人也是如此。此时那些红鲤纷繁游了出来，围到他身边和云采夜玩耍似的玩闹着，更将云采夜那苗条如玉的手衬得极白，鸦羽般的长发自肩上披泻而下，在月色清辉中披收回丝绸似的淡光，稍稍一动便暴露半截乌黑的颈子，晃得烛渊挪不开眼。

但是云采夜不晓得的是，烛渊在他身后一向睁着眼睛，眼中一片腐败，半分睡意也无。

——这是不要的模样？

不分开。这几个字明显几近平声平调没有涓滴起伏，在昔日万年的光阴里，云采夜也不记清本身究竟说了几次，对其别人或是对烛渊，但是本日从本身口中说出却像是提了一个调子般，让他的心也跟着高高仄起，许下了一个极其称重的誓词普通，再也不能落下，但即便如此，他也不肯小门徒那双血眸染上半点失流浪熬的哀绪。

闻言，烛渊只好回道：“是，师尊。”

烛渊闻言皱起眉，喉结快速地高低滑动几下，出口的声音却沙哑非常，又带着股委曲：“去哪睡？暖阁吗？那我还不如就在这桃树下幕天席地直至天明，说不定还能比及师尊来哄我呢。”

云采夜心疼得抬起手，悄悄在小门徒颊上抚摩，连声安抚道：“好好好，不分开不分开，师父不会分开你的，烛渊别哭……”

明显方才在桃花苑内他还浑身欲.火，压都压不下去，但现在他终究如愿以偿躺在此人身边后，却半点兴趣都没了，只想悄悄地抱着此人真正地睡上一整夜。

俄然间，像是在回应他普通，云采夜呼吸俄然急.促起来，手也动了动握紧了烛渊的手指。

待云采夜看清烛渊所指之地后，眸中立时透暴露了记念的神采：“当然记得，你小时候一闹脾气就躲到那边去，非要师父哄半天赋肯消气。”

他这一出声，云采夜便转头来望他，长长羽睫掀起，底下一双好像玄色宝石般的墨瞳印着他的身影，和他身后的明月星斗，那双几近藏尽了半生风骚的桃花眼微微弯起，嘴唇似笑非笑勾着，轻声骂道：“竟然直呼起师父的名讳来了，真是没大没小……”

烛渊垂下视线，笑了一声：“是我错了，师尊。”说完这话，他朝水池里的红鲤射去冷冷的一道目光——他还没舔过师尊的手指呢，这些食品凭甚么？

烛渊把云采夜搭在腹间的手握住，然后用本技艺指一根一根的抚过他微凉的手指，卧阁内一片沉寂，风吹灭了灯影烛光，只要苑外住月辉穿过镂空的窗门，洒在地上。烛渊闭着眼听着云采夜在安好的月色下的悄悄呼吸声，只感觉心中的甜美和满足都快溢出早已被胀满的胸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