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尘随张横进了里屋，陈了自知出来不当，便留在堂屋等待。

不知不觉间陈了双目再度攀上一抹猩红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脸孔也变得有些扭曲，喉中不竭出‘嗬嗬’的降落喘气，陈了笔挺的身子已经有些曲折，握锡杖的力度却又加了几分，一副死不放手的模样，固执、刚毅又敬爱。

了尘喧了声佛号，双手合十叹道：“你二人伉俪情深，相伴意长，单是这份交谊，已令人好生敬佩，更何况，二位施主心肠仁慈，又过夜我二人，老衲岂有不从之理，只是这天生恶疾，老衲也没有十成掌控，只能竭尽尽力罢了。 ”

了尘跟着张横进了里屋，见素娘正躺在床上，一张俏脸，惨白如纸，连呼吸也越的微小，了尘徐行上前，手指搭上素娘的手腕，心中暗道：“不好”，本来素娘的脉象浮而数，搏动亦有力，明显气血不敷，体温却高于凡人，典范的阳病见阴脉，先前了尘见她面色惨白，脚步踏实心中早已推测三分，没想到刚才这一诊脉倒是让他吃了一惊，素娘的病情的严峻程度远远地出了他的预感，“这倒是有些毒手了！”了尘喃喃的道，张横模糊听到了‘毒手’二字，心中大乱，轻声问道：“大师您方才说甚么？”

张横道：“大师肯施妙手，鄙人已是感激不尽，不敢苛求能够完整治愈，只求能略减内人的病痛，他日，定当请高超画师绘出大师描述放在堂前日日供奉。”

陈了本就玩皮，拿起来，拄着，捋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髯毛，学着了尘走路的模样，一步一踱，倒也有模有样。

张横道：“这个……我也不知，我只听陈小兄弟喊‘为甚么我刚生下来你们就要丢弃我？为甚么？’喊完，他将大师的禅杖掷出，就昏了畴昔。”

张横将陈了右手放在本身的右肩，左手揽住陈了的腰部，对了尘说道：“这个是天然，素娘的病就有劳大师了。”

“大师请！”

了尘也不答话，于房间中缓缓踱步，时而深思，时而点头，张横见他不语，一副苦苦思考的模样，心脏更是又揪紧了几分，谨慎翼翼的站在一旁，看到了尘一有坐下的意义，就眼明手快的奉上一把椅子，并不敢出言打搅，时候在一点点的流逝，了尘犹安闲思考，那一轮月从东山悄悄走出，淡淡的月光从窗棂处透了出去，不偏不倚，恰好投在了素娘身上，冷寂的月光，映着她的脸庞，更多出几分清幽，张横竟不由得看的痴了，而对堂屋里的异变一无所知。

“阿弥陀佛”

少年好动，不肯循分一刻，陈了左转转，右瞧瞧，只见墙角处倚着一根锡杖，恰是了尘白日里所拄的那根。

终究，了尘嘴角含笑站了起来，道：“是了就是这般！”又对张横说道：“老衲箱箧中备有笔墨，劳烦施主快快取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