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儿子啊……固然没能看到孩子的脸，可许奶奶这么大的行动，程锦月起码瞅见了包着孩子的小红棉被。

也罢，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，只要老四媳妇和孩子都能安然无恙，她甚么也不求了。她老诚恳实认命还不成？就盼望老天爷能饶过老四媳妇这一命，他们老许家权当是在积福了。

只听许奶奶语气里讳饰不住的欢腾，许爷爷心下顿时生出一种期盼已久的猜想。可前前后后已经绝望过太多次的他，实在不敢等闲下结论了。

程锦月是被疼醒的。还没回过神来，就被面前的陌生处境给弄懵了。

早晓得老四媳妇是个福薄的，她当初就不该看在老四媳妇的亲爹是读书人的情面上，承诺这门婚事。

“双生子，双生子呀！”当了稳婆这么多年，王婶子还是头一遭亲手接生双生子。初始的怔愣以后，王婶子忙不迭的开口说道。

平常来讲，女儿是五文，儿子是十文。像老许家头七个孙女，就是五文的价儿。现在许奶奶直接给了二十文钱，已然是王婶子这些年收到的最高价儿了。

程锦月不再开口，卯足了劲深呼吸，再度发力。

“老四媳妇，别睡，千万别睡！再加把劲，别泄气，用力！用力啊！”听出王婶子话里未说出口的深意，许奶奶面色变了变，直接就动手狠狠掐了一把已经昏睡畴昔的程锦月。

“老四媳妇你醒了？真是谢天谢地！来，听娘的。你加把劲，娘也不求你非得给我们老许家生个大胖小子了，只要你顺顺铛铛把这一胎生下来就成。等你熬过这一关，今后你想如何在家里作威作福，娘都依你。娘包管今后甚么都听你的，把你高高供起来，吃喝不愁的养着你……”看着再度挣开眼睛的老四媳妇，许奶奶狠狠抹了一把眼泪，头一回感觉这个常日里惯常就爱矫情的儿媳妇是那么的扎眼。

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程锦月咬咬牙，忍着从未有过的狠恶疼痛，顺着许奶奶的话，先是一个长长的深呼吸，然后用力、再用力……

视野扫过躺在床上的程锦月，王婶子不由在心下摇了点头，人啊，还是得看命。这秀才家的闺女，命就是好，比不得、比不得。

此时现在在许奶奶的内心，她顶顶短长的老四媳妇必定能一鼓作气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出来的。熟门熟路的帮程锦月做好筹办事情，这会儿的许奶奶可比之前安闲淡定多了。

“快留步，你家老四媳妇身子正虚着，从速弄点吃的给她补补力量。今个儿这一遭下来，可算是累坏了。照我看呀，大嫂子的福分只怕还在背面呢！”王婶子本是不消说这些话的，但是一想到许家这位老四媳妇的出身，王婶子又乐得送这份情面。指不定自家哪日就需求这位许家四媳妇的帮衬了呢！人呀，还是很多留几条路才气走的更加顺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