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与夏嬷嬷道:“先前让你筹办的可都筹办好了?”庄子与长乐坊的事都已包办好了,眼下焦急的该是这一件事了。
“好好地,如何就发昏倒了呢?”沈若华蹙着眉间,在青梅端过来铺上手绢的凳子上坐下。
夏嬷嬷愣了一会,才承诺着退出去,照着沈若华叮咛的去把人唤过来。只是她内心倒是大为震惊,不为别的,只因为沈若华说的这几个都是爷娘都是陪嫁庄子上的庄户,有几分聪明,性子也算是慎重。夏嬷嬷也是一向管束着她们,才看出几分来,常日里有差事也都多倚重这几个丫头几分,但是娘子倒是一个不落地挑了出来,可见是早已心知肚了然。
青梅低下头做着绣活,看也不看芳杏:“天然是不一样了,难不成还要由着人作践下去。”
沈若华带了夏嬷嬷出去了,下房里只留下青梅坐在芳杏床边。院子里俄然传来一阵哭声,异化着告饶的声音,锋利刺耳,吓得芳杏一个颤抖,转过脸错愕地望向青梅与夏嬷嬷,低声道:“这是如何了,谁在哭闹?”
夏嬷嬷道:“也不知如何的,方才还在房里说着话,俄然就一头栽了下去,这会子还未曾醒过来。”她有些忐忑地望着沈若华:“可要打发人去请郎中来瞧瞧?”
回了房里,夏嬷嬷非常踌躇,轻声道:“娘子,真的要给芳杏请郎中来瞧?”如果让郎中瞧出甚么来,只怕不好清算。
芳杏已经被小丫头们扶回了下房,软绵绵躺着,紧闭着双眼,清楚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。
沈若华倒是毫不在乎:“尽管让人去请就是了,不会有事。”即便瞧出点甚么来,也只不过当是吃错了罢了。
她叮咛青梅:“去打发人请了郎中来给芳杏好好瞧一瞧,可不能迟误了。”她看了眼芳杏,站起家来,“如果病得久了还得送到庄子上去,这院子里的人可不能过了病气。”
沈若华悄悄一笑,招了招手,在夏嬷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,才道:“就把这几个挑过来,别的都不消了,也不能让她们随便收支那间房。”
青梅望了眼糊着窗纱的窗牗,轻视地一笑:“娘子让人把她拖到院子里赏了一顿板子吧。”语气轻巧,像是甚么无关紧急的事一样。
沈若华带着青梅与夏嬷嬷出来时,小丫头们仓猝拜了下去,还是夏嬷嬷唤了她们起来,让她们先出去了。
夏嬷嬷道:“都筹办好了,捣药罐、戥称另有碾子都筹办好了,小炉子也备好了,只是小丫头倒是……”琼碧院已经不晓得被老夫人和各房夫人塞了多少眼线出去,谁也说不好哪一个能够信赖哪一个就是别人安插在房里的。偏生自家娘子无端端要买了药材返来,还筹办了这么些东西,也不晓得要做甚么,要遴选几个聪明又没有贰心的丫头,实在是难为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