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夏嬷嬷提及芳杏,沈若华微微露了一丝笑容,极冷极淡:“不是说吃坏了么,已经照着郎中的方剂给她拿了药吃了,如何还不大好了?”
沈若华点点头:“既然还不见好,留在府里反而不好,就送去大兴的庄子上吧。”
夏嬷嬷愣了,大兴庄子但是离着京都最远的一处庄子,不过十几户庄户,地步也比不上别的几处,那边但是昔日发落犯了错的下人去的处所,娘子竟然要把芳杏送畴昔。
怨不得她担忧,沈氏对薛文昊情义深重,先前莲姨娘抬房都是哭了好些时候,实在是没体例才委委曲屈承诺了,这会子才大病了一场将将好,又抬了桂姨娘,可未曾想到才不过几日,三爷又与齐娘子……换了是谁只怕都是受不住,非常委曲悲伤的。
沈若华拈着拨子拨散香炉里未燃尽的香塔,从荷包里取了块香饼子扔出来,暴露一丝冷冷的笑:“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。”她面上倒是毫无动容,“人呢,可走了?”
坐在马车上,看着越行越远的西直胡同,夭桃一颗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下,心不足悸地与沈若华道:“娘子,方才那府里的人是锦衣卫的人么?”
夏嬷嬷愣了愣:“可三爷如果真的……”
才回到琼碧院东配房,青梅帮着沈若华解开披风,换了家常衣裙,夏嬷嬷撩了帘子出去,神采非常丢脸,屈膝给沈若华施礼:“娘子返来了。”
青梅倒是有些担忧的模样,轻声道:“娘子,那药……”那药可不是甚么游方郎中给的方剂,是她家娘子本身做出来的,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有效。那但是锦衣卫佥事府,如果发明那药毫无功效,只怕会惹来大费事。
夏嬷嬷这才放了心,如许才对,娘子内心还是晓得策画的,不会教阿谁齐娘子得逞的。她俄然想到一事,忙忙道:“芳杏的病怕是有些不大好了,娘子可要去瞧瞧?”
夏嬷嬷点头:“在前院书房里待了一个多时候才走了,茶水上的丫头说三爷给了她两本书另有一个小包儿,怕是银子。”夏嬷嬷脸上有些挂不住,沈若华出了府,她天然是该管起事来,却不想竟然被齐娘子钻了空子进了前院与三爷私会,这无异于在打她的脸,叫她非常羞惭。
沈若华倒是撩开帘子,漫不经心肠道:“无妨,他们会找上门来的。”青梅神采一白,低下头去不敢多说甚么了。
可凭她如何想,也不敢就违背了沈若华的意义,只得低声承诺着。
沈若华在小榻上坐下,接过夭桃奉上来的手巾擦了手,瞥见夏嬷嬷脸上带着气,奇特道:“这是如何了,谁给嬷嬷气受了不成?”
沈若华点了点头,笑容清平淡淡:“是,是锦衣卫佥事徐府。”
她内心不住地感喟,先前瞧着娘子像是病了一场明白过来了,行事也都有了胆气章法,如何现在又由着三爷率性了,哪有由着男人性子去的,本来娘子就不受三爷看重,如果再多几位姨娘,只怕更是艰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