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定多年后,这两人还会卷土重来,程岳的野心和残暴不容小觑。不过,那也与他无关了。
谢梓安脚步一顿,俄然停了下来,背脊挺直如松,乌黑的衣摆顶风泛动,他声淡若水,莫名问道,“玉衍,你可会怪我命你自断右手?又可会怪我方才打了你?”
谢梓安站在山脚,望向垂垂被火焰吞噬的莲山,完美的唇形勾起一抹淡然的笑,乌黑的眸子流光内敛,深若寒潭。
谢梓安轻声感喟,开口道,“玉衍,多余的话我不想说。我心如盘石,坚固冰冷,认世人皆为草木,偶然无情。这点,我是能够包管的,我毫不会为了任何人,放下杀人的剑,”
“不过是戋戋地牢罢了,还难不到我,三两下就处理了。”玉蝶的语气略带高傲,他俄然透过谢梓安的肩膀瞥见了玉衍,一怔,冷哼着偏过甚去。
万籁俱寂中,一抹火苗突地燃起,顺着风向逐步伸展,将天涯和山脉连成一线,绽放炽热的红晕、感染半边天空。
“好。”玉蝶低眉点头,眼眉微动,他也不肯多逗留,挨着玉衍空荡的袖管缓慢窜了出去,一瞬消逝在楼梯转角处。
而感情常常都是脆弱的,都是能够操纵和扭曲的。
谢梓安含笑道,“返来了?”
玉衍听后,没有再说甚么,他冷静掩上门窗,靠近床榻,愣站一会儿,盯着床上的阿九,迟缓道,“今后会有隐患。”
玉衍闻言,竟有一刹时的晃神,生硬跪下道,“是部属犯了错。”他猛地伏地,反复道,“是部属有错在先。”
玉衍抬眸,无法点头,“主上,要不让三殿下…”
一席话落下,谢梓安双手执后,笑容似冰泉般清澈,他适时转移了话题,“你这段日子也辛苦了。归去后给你放两天假,让你去看望你的姐姐。”
“他比你有天赋,固然年纪小,倒是根好苗子。自小就很聪明,依谈吐扳谈、穿着边幅便猜别人身份,推测哪些人能够操纵,以是才会早早就靠近莲山,把握其主脾气、熟谙地形,乃至厥后的任务停止得如此顺利。”
玉衍动了动唇瓣,目光暗淡,好久才吐出三字,“多谢您。”
谢梓安抬手制止他欲说出口的话,弯唇低笑,回眸尽是淡凉,轻声道,“若阿九当时真想杀我,那么对准的应当是我的脖颈,而不是眼睛。”
这话是谢梓安用传音术所说,无任何颠簸,亦不掺多余感情,安然自如得可骇。玉衍揣摩不透他的心机,只觉苦闷,半响无言,埋头磕在青石板上。
谢梓安走至床边,将阿九抱进被褥里,掖好被角,“玉蝶此次做的不错,今后我筹算把他带在身边。”
既然游移,必有不舍。
“是。”
两人走入堆栈,谢梓安直接超出店小二上了二楼,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间配房。他的手还未触及门板,门吱呀一声翻开,玉蝶的面庞呈现在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