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谁。”
风凶悍灌入,配铃叮咚乱响。未见人影,先闻其声,“久等了,前堂有事,误了好久。”
肌肤悄悄碰触,两人离得极近,阿九能清楚的瞥见白阙子乌黑颀长的睫毛,感到那冰冻微小的呼吸。酷寒渗骨而入、在体内四周兜走,他被冻得打了个冷颤。
“你对这感兴趣?”
话语又反复了一遍,力度不减,一股凛冽之气压迫胸腔,逼迫得他呼吸艰巨。阿九草草抹了把额间滚落的汗珠,踉跄站起家。
程钦讶然一惊,声音蓦地变尖,茶杯难以握稳,“你戒了?何时的事?”
公然,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?不管处境如何变,这都是冥冥当中必定的命途,无人救赎的悲苦…明显心已通透,却为何总感受有无尽的伤感?
白阙子闻言,拍拍衣上的落尘,“我这就走,不担搁了。”他踱步至门边,手还未碰触门把,门遽然哐当一声从外头推开。
“呀,弄脏了。”
阿九的目光凝集在了跟在程岳身边的玉蝶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默不出声地今后挪了数位,掩蔽在从门外鱼贯而入的众奴婢当中。
“来了就来了,走甚么?坐归去。本年没请外宾,就自家人过。”
白阙子蹙了眉,蹲下身子缓慢清理起来。阿九昂首,撞见程钦扫视来的凌厉目光,指尖微颤,也蹲下身,拿起白娟就往白阙子衣摆擦拭去。
“多谢二叔,侄儿明白。”
“你没错,不必报歉。”阿九的声音是冷酷的,平凉至极,颇富灵气的黑眸转动一周凝在青色石板,不顾他的劝止,俯身将碎瓷清理洁净。
四目相望,白阙子率先低头一笑,回眸勾起的是一派儒雅款款。他说罢,再度掷下茶杯,欲拜别。起家时却不谨慎掀翻了桌子,只听闻一声惊响,瓷杯砸碎,滚烫热水倾壶洒落,渗入了乌黑的衣摆,炽热温度直逼心间。
莲山上的热开水皆由山泉水煮沸而来,但因山顶阴寒,煮水时会插手一味中药,此药融入水时无色有趣,一碰绸布,却立显红色。好好的白衣裳,就这么被染红了。
“不堪?人间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,大户人家甚有十几个暖床小奴,如何到你这里就变成不堪之事了?我看你是被你夫人套住了,真窝囊,枉为男儿!”
阿九一怔,对他们说话的内容有点在乎,胸口莫名堵塞,又感觉白阙子投来的怜悯目光非常刺眼,心中始终没法沉着。
“如何这么粗心?还不快擦擦。”
“暖床奴婢?”
程钦重重咳了一声,白阙子摸了摸后脑勺,不美意义的眨巴一下眼睛,“见笑了,我又说了不该说的。”
“是。”白阙子仓猝拱手向前,冲动笑了笑,兴趣盎然坐回原席,一喜之下喝了数杯水。忽而感觉有人在看他,他举杯望向阿九,暖和笑道,“渴了?要喝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