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迷含混糊睡了一天,傍晚时醒了过来,房间空无一人,转眸却见阿宋单独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,隔着一层纸糊窗户看他,发丝染尽霜雪。他翻开被子下床,颠颠簸簸走到窗边,挥了挥手。
面前瞥见的一幕,令他惊奇不已。
阿九顿觉一身疲惫,正要寻路归去,却瞥见程钦也从屋里走了出来。两面相照,程钦略微惊奇,而后还是将他带下了山顶,回到居于半山腰的陈旧小草屋。
阿九从未在雪地里行那么久,一回府就病倒了,襄王见到病恹恹的他,也全无了责备的心机,心急如焚,未究查他们私逃皇宫之事。待阿九的病情稳定下来后,便进宫向天子请罪了。
站了一会儿,阿九双脚酸麻,如有所思的走入屋内。草屋里已堆积了很多仆从在安息,他困乏得很,随便找了个角落窝着,头磕在坚固寒冰的墙壁,合上了双眸。
阿宋眸瞳猛缩,下颌崩得紧紧的,“家?”
“琴师…是甚么?”
阿九疼得皱了眉,艰巨出言道,“宴席上的白发男人是何人?”
他忍不住笑出声,“阿宋,你在这里做甚么?”
阿九欣喜道,“你会说话啦?”
九年前,最后一年的夏季,他分开天佑国皇宫的前一晚。
阿九两眸弯弯,笑道,“真好,阿宋你也是个大好人呢!你当上大侠以后,千万不要忘了我哦!”
“为甚么?”
阿九沉默很久,俄然道,“二爷,能够问您一个题目吗?”
“对!”
程钦觉得他会问玉蝶的事,没想到问的倒是那小怪物,当下阴了脸,将阿九狠狠丢在地上,“莲山的叛徒有甚么好问的?他只是个不幸的怪物!”
阿宋转头瞥见是他,欣喜若狂,带着沉重的鼻音咿咿呀呀喊叫几声。
阿九呼出一口热气,搓了搓手,轻声道,“在宫中专门为天子弹吹打器的人,他们弹的曲子可好听了。我每次下书院,颠末琴艺园时,都要躲在树后听上半个时候。”
与其如此,倒不如没有这场梦。
“出去换件衣服,和我一起窝在被褥里吧。被子温温软软的,可舒畅啦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嗯。”
阿九嬉笑着从袍子里拿出一块腰牌,“这是我从天子叔叔身上偷来的,有了这个我们便能够出去啦。 之前看他们老是欺负你,我内心很不痛快。”
阿宋走近。
程钦摇了点头,声音粗厚,“不纵情,重头戏都没看到。”
阿宋缩着高大的身材,躲在柱子前面。头发乱糟糟的,草鞋穿戴一只,踹掉了一只,还扯着喉咙学鸟叫,那模样要多风趣有多风趣。
夜里天空飘着鹅毛大雪,北风吼怒,皇宫廷院中的树木萧然默立,树梢舒朗,没有树叶,枝头空旷,一副冷峻的气象。
阿九微微嘟了嘴,“你不出去,我就出去和你一起站雪地里,在雪里打滚睡觉。如果病情减轻了,那就是你害的!你本身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