履霜点头,“你不晓得方才我和爹闹成了甚么样――他要叫医师来开落胎药。”
天和地,都没有人回应她。她委曲地抱着膝,伸直在地上。
成息侯本也不信贴身丫环会不晓得履霜的事这类话,私心想杀她,却又怕履霜晓得了闹。内心正难堪,思虑着战略,现在见她本身提出呆在这儿,立即感觉是个好主张,利落承诺了下来,道,“你给女人撒些药粉。”转向履霜,感喟,“彻夜遭遇了太多事,有甚么事,我们明天再说吧。”说着,排闼出去了。
履霜听闻窦笃和尚夫人被送去庄子上“养病”后,窦芷亦病了,成息侯遂叫了医女来贴身顾问她。再想不到是如许待她,黯然道,“我虽和她处的不深,但内心是敬她的,晓得她同她母亲、兄姐不一样...此次是我扳连了她,也难怪她如许的恨我。”
成息侯坐在她床边的小椅上,面无神采地看着她。
履霜松了口气,寂然坐到了床上。因为失血略多,面前有些恍惚。竹茹忙去抽屉里拿了药酒和止血的药粉来替她包扎。
履霜见哀告涓滴不见效,心中焦心。忽想起本日竹茹拿金簪对于过刺客,咬着牙从袖间取出了窦宪给她打的那只步摇,把尖的那一头对准了喉咙,“娘舅若公然容不得孩子,不如把履霜一起打杀了吧!”
竹茹点头,对峙说,“奴婢带着伤也是能服侍女人的。”
语音刚落,便感觉颊上蓦地一痛,成息侯的耳光狠狠地落下了。他暮年是练过武的,手劲不小,此次又下了实足的力,履霜一下子被打的跌到了床上,随即感觉牙根酸痛,嘴里模糊泛上铁锈味,约莫是口内出血了,脸颊也渐渐肿了起来了。她惶然昂首,“...爹。”
履霜大吃一惊,“是她?”
成息侯痛极转头,但还是咬着牙道,“你若公然能狠下心肠,尽管试一试。”
成息侯沉默,没有答复。
履霜的两行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,拽住他的袍角往地上跪,反几次复只是说,“这是您亲生的孙子...为甚么啊?”
成息侯忙制止,“好好,爹不再叫医师过来了。只是你的伤口毕竟要包扎一下...”说着,想上前来。
而履霜见他不说话,心中更惶急,跪伏到冰冷的地砖上,哭道,“娘舅...若娘舅怕这事影响侯府名誉,不拘把我报了病故还是走失,只送我去别的处所吧。等孩子生下来,让我们进府为奴为婢都使得...只求娘舅别打杀了他...”
竹茹蔼然道,“女人客气了。我们做奴婢的,护着主子原是该的。”她迟疑了一下,道,“女人可知,方才您昏倒的时候,侯爷命把三女人也送去庄子上了?”
暗中。漫天漫地都是暗中。
竹茹大惊失容,“这是如何说的?亲生的孙子,便是来的早一些,莫非就不心疼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