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，春巧一脸愤然，气呼呼地窜进门，手里还扯着纯儿。

“你觉得我就不心疼么？”冯佟氏低下头，面无神采地看着她，心内却如滴油，终究温声开口道：“罢了，你先去躺着，我会再想体例的。”

“你觉得你多金贵么？冯家还会缺生孩子的女人？要不是我，你觉得老爷就这么便宜你光赏你一碗药，早一棒子打得你一尸两命了。”冯佟氏不屑隧道，本来对这小怜另有几分顾恤，只不过现在孩子都没了，之前的讨厌感又从腹内反了上来，对这拜高踩低且还一朝失势便抖起来的小人还想再刺上两句，可见她披头披发状若疯妇的模样也生了些骇怕，便愿意肠安抚道：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，你把身子骨养好了，等渊儿媳妇进弟子下宗子，到时候天然没人拦着你为冯家开枝散叶。”

纯儿的脾气与风俗八成与自小发展的环境脱不开干系，另有冯娴对她忽视的态度与管束的体例，也形成了她现在的各种不良癖好。不问自取是为偷，固然将纯儿的做法唤作盗窃很让绿莺感到难过，可此时不改正将来坑的还是纯儿本身。之前即便晓得冯娴做法不当，可她的身份，还真不便去冒昧插手。现在，不能再当没事人了，总要将这事奉告冯娴。

这个年纪的孩子面上作不懂，实在内心已经明白很多事了，有些话不能劈面说。绿莺冷眼瞪畴昔，春巧不平气地抿抿嘴，却还是诚恳地不说话了。绿莺将事情在内心打了个转，按说冯娴畴前在钱家日子艰巨，故而常回娘家打秋风，厥后被休返来后，经济上不紧巴了，衣食住行上也不消操心，天然再不消豁出脸皮做揩油的事。何况本身丧失的金饰全在纯儿这，没被小丫头交给她，就申明这事不是冯娴教唆的，小丫头也没到虚荣爱财的年纪，这么一想，纯儿此举倒是奇特得很。

人走茶凉，冯佟氏定定地望着那盏茶，俄然有些恍忽，他来过了罢？他是刚走么？他确切来过了，还是方才仅仅只是一场梦？想从茶水上看出些端倪，可惜那半满的水沿，一口没被饮过。直到小怜钻出去，孔殷地开口：“太太，老爷同意了么？他会认奴婢的孩子罢？”

绿莺的身孕已经有八个月了，此时出了小巧院，趁着晌午日头足，在府里闲逛，摸摸这头的枝，望望那头的叶，那幅画面，让人感觉光阴静好。

“纯儿向来不打麻雀的，麻雀的爹娘和孩子会心疼的。”两手将那些东西捧起来，举到绿莺面前，纯儿歪着脑袋，喜笑容开地说：“娘的那口大箱子里有个小匣子，猫眼石琉璃珠是我从那边面取出来的，珍珠是李姨娘你这里的呀，你不记得了么？这些你也喜好么？它们很美是罢，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，闪闪亮亮的，是那么地惹人谛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