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湘年幼娇憨,透着股子灵气,皇上一时髦起,想起大皇子正缺个伴读,便决定留下小书湘在宫里做太子伴读。天子一言九鼎,大太太心惊肉跳却也无话可说。
“反正现在不是时候,母亲如何好自乱了阵脚。”书湘敛了敛衣袖,脸上刚强的神采像极了大老爷,“儿子辞职去学里了,早晨父亲返来还要过问功课,这便去了。”
进了院里,一起过了穿堂,又转过曲折的抄手游廊,沿途廊上挂了一起的画眉和鹦鹉,书湘不免立足逗弄了一会儿,直到身后响起一阵衣袂摩擦声和纤细的脚步声。
书湘和茗渠都怔怔的,恐怕刚才的话全叫人听了去。
幸而大太太很快从神思里抽身出来,她按例嘉奖了大女人几句,这回却过问了付姨娘的身子,眼波转了转,趁便问了几句新添的哥儿如何了。
又坐了一会儿,世人各自去了,大太太独把女儿留下来发言。书湘被大太太拢在一处坐着,大太太瞧着女儿,见她一双眼睛清澈敞亮,眉间有股书卷气,服饰淡雅,瞧着自有一股世家女儿的温高雅意,心下这才略欣喜些。
“我也不过这么一说,想来定是那菊容擅作主张不把二mm放在眼里。”书湘一面带头往花厅走去,一面对身畔宁馥烟道:“我知大姐姐最是个驯夫君,断不会听任上面丫头浮滑得不把主子放在眼里。”
大太太瞧着大女人妆容恰当鲜花儿似的脸庞,目光不免浮游至书湘脸上,却见她正一本端庄,细着声音也不知在同二女人说甚么,观其神态,大太太猜度着多数是安抚的言语。
“你今后学里便不消去了,今儿且随我往你外祖母家去一趟。”女儿身份的奥妙大太太是连本身母亲都瞒了的,便是做梦也不敢梦话,只是到了今时本日,眼看着过几年书湘便到了说亲的年纪,她另有诸多女子的端方学得不好,针线理家上更是一问三不知,如何能叫人放心。
想郑姨娘脆弱无争,自小她便饱尝府中那起子权势小人冷眼,现在大了,日子益发难过起来,来往接物偶然连赏钱也给不出,日子过得捉襟见肘,白白被人笑话。
宁馥烟虽决计同本身亲生的付姨娘保持着间隔,她内心倒是佩服付姨娘的,虽大老爷不是专宠付姨娘一个,只是这么些年来到底未曾虐待了她,现在都年近三十了还能給家里添个哥儿,大老爷膝下薄弱,如何能不喜。
宁馥烟内心一向以来便有些犯嘀咕,大太太生下的比本身略小个把月的二爷湘哥儿,他这雪肤花貌的竟不知是像谁,哪个男人有如此姿容的,岂不如同《世说新语》中的潘安?这般儿美姿仪,不晓得的错把他当作个女子也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