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处所，家里人都晓得，但只要他上来过，当时候也是他筹措着非要立个碑，他向来没办过白事，甚么都不懂，赤着眼内心淌着血一点一点安排，风水先生托着罗盘四周走，说这里最好。他哥扛了一辈子枪，累死累活没捞着好，宁言书买下三个席位修成一个，家里地盘够大，阵势够高，风景够好，要让他哥好好歇息歇息。

……

声音大，山那边反弹返来三声反响，边哭还边打酒嗝，打完嗝持续哭，实足的酒疯子。这么有半小时，好不轻易愣住，乖灵巧巧站在那儿鞠躬，走的时候哈腰抱了抱冰冷石碑，恋恋不舍一步三转头。

宁言书平时上班开一辆红色卡宴，他此人，穿的用的都是好东西，只是牌子低调得让普通人看不出究竟，唯独车招摇了点，也不怪他，车这东西可没有欧洲手工定制一说。车子开上盘山路，此中有一段特别陡，路边边立了石墩子，矮胖胖的身上深深几道口儿，明显是车速太快带着车头重重卡出来的痕。

他哥不悔怨。

八九七十二，

他有空就来，说点杂七杂八的，偶然候甚么也不说，就这么沉默地坐着。这么着也不感觉无聊，晓得他哥在看着他。

这是凌晨两点的坟场，俄然炸开的哭声让人头皮发麻，宁言书站起来往下看，竟然瞥见台阶的最下边，有人亮动手机屏照着脸，一张脸青白青白，就差两根獠牙。

一片树叶被风卷起，落在碑上，宁言书朝着墓碑拜了拜，伸手摘掉枯叶。

九九八十一。”

一向到山里响起女孩的哭声。

【女儿】

站在山顶能瞥见半山腰又上来了辆车，但看不清是甚么人，宁言书将目光放远，半靠在碑旁，思路飘得很远。

“一一得一，

我家阿初没哄人，我家阿初真的没有爸爸妈妈了，泪奔QAQ

宁言书从兜里摸出一包烟，敲开守门人的房门，这处所普通人一年来一次，他来得勤，和守门人混熟了，人家得一包烟，给他开了门，给个手电筒，让他往新修的台阶走，老路前段时候下雨，塌了，正在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