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宿未睡的阮程氏,次日凌晨,早早的就起了床,费着心机筹措了顿丰厚的早食,香喷喷的菜青肉粥,特别的浓稠,料充足也足的鸡蛋饼。饭香飘出屋时,把百口都给惊着了,多少年了,早食可向来没有这么丰厚过!又是肉粥又是鸡蛋饼,闻着这香味,不知搁了多少个鸡蛋在里头呢,哎呀,婆婆这回为了奉迎公公,可真是下血本了呐!能换很多钱呐,不得跟剐她心窝似地。过后这股子肝火,八成又得撒在儿媳身上。
除了二房和阮程氏失魂落魄外,大房和三房的人都欢畅坏了,倒也晓得这会分歧适欢天喜地,都苦苦的按捺住情感,缓慢的吃完早食,一气儿的奔回了屋里,关上门窗可劲的说话可劲的笑着。
这话一出来,统统人都清楚的熟谙到,这家,是铁定要分了。
“三弟不是我说你啊,我们家是甚么环境,有顿丰厚的就不错了,你还想着每天吃呐?你也得有这挣钱的本领才行啊。”阮文和趁着拿鸡蛋饼的时候,没好气的说了句,又道。“我看你呐,满心满眼的就晓得分炊,半分骨肉亲情都没,也太无私了些。”
阮文善神采微僵,垂眼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蛋饼。母亲如果另有后招,说不定还真能把父亲忽悠住,不能太被动,得说点或做点甚么才是,不然,这趟分炊只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这一忍,就是好多年,半辈子就这么忍过来了。阮文丰实在是忍不住了,也不想再忍。如果小辈们的谦让包涵,能获得长辈的慈爱,这份委曲他情愿受着。可究竟却不是如此,他们的数次沉默换来的都只是母亲的更加得寸进尺。这算甚么?做儿子儿媳的要顾及母亲,母亲为甚么就不能反过来谅解谅解?有她这么当娘的?
阮程氏可不消媳妇熬成婆,先前的阮家呀,家里的孩子结婚后,就直接分炊搬出来住,给钱给地步让新婚的俩口儿自个折腾。阮程氏摸透阮老头的脾气后,日子算是过的有滋有味,只她骨子里就透着倔强,在阮老头跟前使不出来,生了儿子闺女后,就使到了后代身上,再厥后就是儿媳。这么些年都顺顺铛铛的过来,能够是太顺,越老阮程氏的性子就越左,受不得半分气,煞费苦心的想个别例来整治家里,千万没想到,向来不管家里事的阮老头会插手出去,还半点筹议的余地都没,连她都没有听到风声。
阮程氏目光喷火似地瞪着三儿子,碍着阮老头在,又正在奉迎他,她也不好说甚么。“有吃的还塞不住嘴?我和你爹说话呢。”
阮刘氏和阮永氏有些惴惴不安,看婆婆这作派,公公还会不会对峙分炊?如果公公……她俩想都不敢想。阮文善阮文丰兄弟俩,面上不显,内心却很笃定。父亲必定会分炊,母亲如何使招也没用,他们才是真正的下血本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