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熙垂着头不说话，云清道：“罢了罢了，既然你来了，娘便叮嘱你几句，现在你姝姨娘怀了孩子，不晓得是男是女，如果个男孩，今后你记得凡事莫要与他争，千万别抢了他的风头去。咳咳，如果个女孩儿，你便好好待她，有甚么本领也不消遮讳饰掩的。”

“你父亲让你来的？”

晚间，大半年未曾来过她这儿的独孤翊俄然来了，还命人筹办了一壶美酒，一桌子甘旨好菜。

“是姝姨娘说娘亲快不可了，让儿子前来尽尽最后的孝道。”

“姝儿要我来陪陪你。”

“欸？”小丫环闻言，面色有些为莫非：“夫人身子不好，内里冷得很，还是别出去了吧。”

阿碧本想说，她去了也是给人家找倒霉，但是话到了嘴边，见她这病恹恹的模样，到底是没忍心说出口。只道：“夫人要不要多涂两层脂粉？”

云清闻言，瞪大了眼看他，独孤翊躲让开她的目光，持续道：“我此生只认姝儿一报酬妻。”

“那你如何不陪着她？”

宫中派来的太医说，她最多活不过半个月了。

“那又如何？他身上流的可不是我的血，凡是跟你云清沾上边的，我都要毁了他。对了姐姐，你晓得云家那两个老不死的，另有你当年在乡间阿谁二妹，是如何没的么？……唉，你也别怪我，怪只怪他们最后都至心待你了！”

云清撕心裂肺的吼出最后一声，咽了气。晚风透过窗子吹进屋里，灯熄了……

独孤翊坐在床边，可贵心平气和的同她说了很多话。说他们这些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，说他对云姝的豪情，另有对她的惭愧。可惜，云清一句也听不出来，缓缓地闭上了眼。

恍忽间，房间内仿佛出去了一小我，云清面前恍惚一片，看不逼真了，只要那熟谙又讨厌的声音在耳边。

幼年，因为和云姝抱错了，在贫苦的乡间受尽欺辱。厥后被接回云府，谨慎翼翼的奉迎每一小我，却又是被各种算计，丑态尽出。好不轻易代替云姝嫁给了指腹为婚的小侍卫独孤翊，不计代价帮手独孤翊这一起，替他生下了儿子，落下了一身弊端。

“我这还不是怕冻坏了你么！”

“那你当初为甚么要娶我？！”云清毕竟忍无可忍，借着酒劲儿怒拍桌道：“独孤翊，你的确是丧知己！当年你还是个小小的御前侍卫，是谁帮手着你一步一步坐到明天这个职位的，这些年来，我替你试过毒，替你挡过剑杀过人，你最难捱的日子，都是我陪你熬过来的！若非如此，我如何能够落下这一身的弊端？！但是到头来，你是如何待我的？我病了没多久便娶了云姝，还将我辛苦生下的孩子交给云姝扶养！现在……”

云清到底还是道：“夫君请便吧。”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他争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