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翰哥是哪个?”
“我们家狗儿醒啦。”一名穿戴洗得发白的藏青棉麻褂子,挽着发髻年约三十岁摆布的妇女,悄悄抱起唐文翰逗弄着,转头对翻开门帘出去的男人说道:“瞧狗儿多乖,不哭不闹的,奇怪死人。”
“她们敢反了天不成,吃了大志豹子胆,嗤。”房氏有些不觉得然。
“行了,一大早吵吵嚷嚷甚么,还没让人家笑话够啊。”堂屋内的严肃男声,制止了房氏的喋喋不休:“饭安妥没?还要下地赶活儿呢。”
自古媳妇婆婆是天敌,在房氏眼里,她三个媳妇满是索债的,没个好东西。
唐二柱的亲娘,景氏的婆婆房氏,见二儿媳一脸安静的模样,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,就气不打一处来:“好好奉养两端猪,它们可比你值钱,有个好歹,立马让大柱休了你。”
男人是典范的庄稼汉模样,黑黝黝的面庞,粗手粗脚,见着唐文翰刚硬的面孔也温和很多:“别狗儿狗儿的,村口私塾老先生不是给他取名叫唐文翰吗?今后就叫翰哥儿。”
不是在做梦吧?
我们的仆人公只能目瞪口呆地感受小小的身材被悬空着来回闲逛,还被糊了一脸口水。
倘若哪个村传出坏名声,不但当事人家里讨不了好,全部村都得扳连吃挂落,子子孙孙科举啥的不消提了,连娶媳妇嫁闺女都得受影响。
“白痴。”景氏好笑地睨了男人一眼,随即口气黯然地说道:“只要他平安然安无病无灾的一辈子,我就阿弥陀佛,谢天谢地了。”
“就让你悠着点,被三房晓得咱偷偷给老幺攒那么多嫁奁,换你能舒坦?你个榆木疙瘩的婆娘。”
谁也没重视温馨躺在唐二柱臂弯的小人儿,现在的眸子子正滴溜滴溜地四下乱转,一点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聪明机警。
房氏神采顿时一僵,却不敢持续胡搅蛮缠,不满地嘀咕道:“说得轻巧,玉珠的嫁奁还不晓得在哪儿呢。”
更何况老伴也至心疼老幺,平常都是照设想中的大师闺秀来培养珠儿的,十指不沾阳春水,就盼望着早早应验‘高僧’的批语,好将明珍的放肆气势给打压下去。哪怕百口勒紧裤腰带,也得购置一份面子的嫁奁,让她到高门大户能挺直腰杆、抬开端来。对此,老唐头也一向默许的。
老唐头那一辈,亲兄弟就两人,按理说应当守望互助,可究竟呢,两家干系并不如设想中的靠近,暗里较量更是稀松平常。侄女飞上枝头,嫁到想都不敢想的好人家,让一贯心高气傲的老唐头老两口哪能接管得了?
“唐二柱,给老娘滚出来。”房氏跺着脚,对着西配房怒骂道:“这个不孝子啊,家门不幸啊,老头子,老头子。。。”
“咦。”
“老头子啊,我的命苦啊。老二眼里哪另有咱老俩口啊,偷偷藏私房钱不说,还花铜子给狗儿换名字,你说说,一个庄户人家,要那么金贵的名字做啥,也不怕折了福分,托生在咱这,就得认命。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。哦,就他家狗儿特别啦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