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穗在一边细细查抄着，背着药箱放在炕沿儿上。瞧着清然来了，对着清然点点头。

留下李氏和秋儿照顾着。

好端端的娃没了……

“爷……”清然低声说着：“怕是不当，大夫说都是大伯母整日折腾闹的，要小产儿。”

仓猝忙朝着刘氏的配房而去，进了屋，就闻声刘氏上气不接下气地哎呦，哎呦地叫着，躺在炕上直打滚儿，林家高低一屋子人又被折腾了过来。白大夫搭了脉，对着崔氏和林康福摇点头道：“不太好。”

刘氏闻言，指着林永山痛骂：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！要不是你跟我吵吵，我能没娃！”

忙忙活活地吃了晚餐，崔氏瞧着刘氏消停了会儿，白大夫又来诊了脉，这才抹着眼泪，跟着连氏回了堂屋。

“掉吧！掉了也该！”林永山在屋里吼了一声，然后拿着自个儿棉袄，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，离了家，谁劝着也不成。

“去吧。”崔氏坐在一边，垂着头，很明显有些悲伤难过。林康福内心头也不大舒坦。这边刘氏晕了又醒，嘴里迷含混糊地念叨着：“疼死了，我的娃……”

崔氏蹙眉：“吵吵吵。都如许了还不好生养着！”

“瞎扯啥？！”林永山暴躁地出声：“这但是白大夫，别给我丢人！”林康福瞧着。回身去了外屋，跟着几个男人等在屋外。

“你大哥呢？”崔氏瞧着老三一人返来，蹙眉问着，俄然感觉自个儿的白发又多了些，满是为了这些个小辈操心惹的。林康福干脆谁也不见，躺在里屋歇息。

“姐！”霞儿赶快上前，扯着姐，瞪着眼睛：“大伯母你咋个意义？”

“这灶上正煮着呢。”秋儿将沾血的褥单收好，极其难堪地没法分开。“清然去吧。”大夫说着，男人们除了林永山，其他的都在外屋等着，林康福更是气恼：“整日的作。就没有好的！”

刘氏算是没了职位，加上常日不重视，又老是动气儿，白大夫说了几次，便也不再说了，身子是自个儿的。林永山偶尔回家跟着崔氏和林康福说会儿话，忙活着来岁种地的事儿，到了早晨，便往外跑，听老三说，老迈一人住在地边儿上的土房里。听着，崔氏又忍不住地难受。那处所又粗陋又冷。

“大夫，大夫。你给我开药！给我开药！我好好养着！”刘氏捂着肚子，扯着嗓子吵吵着。白大夫瞧了眼香穗，为莫非：“还是安胎的药。煎来喝吧。”

张氏放动手上的活：“咋地，调度调度呢？”

秋儿要求着刘氏好生躺着，别再折腾了。

边上的热水，隔一会儿就要换一回，还要喝着苦苦浓浓的中药，这通折腾，刘氏也算是有了经验。

折腾了这么久，刘氏还是小产了。

崔氏难堪了，蹙眉不晓得如何是好。白大夫瞧着如此撒泼的村妇，对着香穗招招手，两人连诊费都充公，便预备着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