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七郎微侧首,悄悄道:“心竹,你嫁给我没过几天好日子,是我对不起你。来世,若你情愿,我们还做伉俪。”
蒋氏昂首看他的侧颜,目光里多了几分柔情,“七郎,我现在这个模样是不是特别丑?”
蒋氏则朗笑一声,鲜血从发尖落下,她感觉不舒畅,抬手擦掉,道:“甚么才喝采日子?锦衣玉食繁华繁华?若无疆场厮杀拼来的繁华,又哪来安享之人?我习武,可不是用来整治内宅的。你没有因我是女子而看不起我,让我与你共赴疆场,便是最好。这两日,乃我平生痛快之最。”
不出蒋氏所料,岳侯公然怕萧瑞好事,当日就派了一队人马给他,让他巡查城池,美其名曰调查是否有探子。为了撤销他的狐疑,萧瑞天然要据理力图,最后愤然领命而去。
这本也在料想当中。
伉俪二人背对背,满脑筋只要一个字,‘杀’。
“七弟,我陆家男儿,只要战死,没有站着等死的!”
从营帐里出来,陆七郎表情沉重,对蒋氏道:“对不起,是我扳连你了。”
安国公缓缓点头。
蒋氏则道:“应当是我扳连你。”
“嗯。”
岳崇胜一身好武功不错,却刚愎自用,自大傲慢,且轻浮傲慢,品德实在不堪,家中小妾无数。行军兵戈,还带着两个女人陪侍身边。这让家风雅正的陆家世人,非常不耻。
岳崇胜豁然转头,“父亲--”
陆七郎明白了。
“好,下辈子,我再做你的新娘。”
倒是萧瑞,深思一番,道:“统统人都这么想,包含岳侯本身,以是才会有恃无恐。陛下虽仁慈,不肯背负诛杀功臣的骂名。但岳家这些年,实在是过分傲慢了些。前次强行征收处所粮草,还闹出了性命。陆大哥是以和岳崇胜起了争论,大打脱手,最后被岳侯以‘打斗’为名杖责二十军棍。而那一战,本应他做前锋,却被岳崇胜给夺了统统功绩。我传闻,之前有过如许的先例,还直接导致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。不过这事儿未曾上报朝廷,因为那些染上瘟疫的人,都被岳侯命令杀死了。我也是在入了西北虎帐后,有一次听两个喝醉酒的兵士说的。第二天,那两人就被因‘醺酒’而被杖责五十,当即灭亡。”
陆非离至始至终没说话。
身为陆家男儿,断不成庸碌平生。老四是受生母所累,这辈子必定是没甚么出息了。老六分歧,好歹也是从小一起听学练武的,几个弟弟的脾气陆非离还是体味的。老六就是懒惰,得过且过。说白了,就是没长进心。现下来了虎帐,历练了一番,总算有些长进。就是得受点刺激,才会懂甚么叫做家国大义。躺在繁华乡里享用的,那叫草包。勇于在疆场上扬枪杀敌,保卫家国的,才是豪杰本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