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老夫把手中烟袋在地上磕了磕，一昂首就看到立春和元小满，问道：“立春昨日才来看过老夫，本日怎又来了？”

萧孀妇已经和林老夫聊上了。她在元家篱笆外说话刻薄刻薄，到了这林老夫这儿就换了调调，声音和顺，像是个贤能淑德的妇人。

如果哪个不听话想来找林老夫的事，他那一儿一女可不是甚么省油的灯，一个就够人闹的头疼。盐这件事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，谁也不想等闲获咎一个盐商，萧孀妇也明白这个事理，收敛了气势，好好说话。

林老夫这才答复道：“老夫记得昨日立春买了两罐盐，第一罐花了九文钱，买的粗盐。内里路滑，你没走多久就摔了，浑身是雪，让民气生不忍。跟你一起来的另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，此次你买了一罐仔细盐，花了十一文。”

立春说道：“林爷爷，我记不清昨日买了多少盐，你帮我奉告婶子吧。”他不肯多看萧孀妇，却也没往元小浑身后躲。

第32章 花了多少钱（二）

不做负苦衷不怕鬼拍门，这萧孀妇走的这么急，看上去竟真的像是她和王二麻有甚么事一样。元小满转眼将这个心机压了下去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。要不是这萧孀妇非抓着立春不放，她也不至于不给她留上几分脸面，现在只能好好清理旧账了。

“当然要出来。”萧孀妇排闼而去，元小满和立春则在屋檐下抖落了一身白雪，把脚上的雪也跺洁净了才出来。

林老夫也不急，目光慢悠悠在元小浑身上转了一圈，又落到立春身上，等着立春开口。

“林老板，你昨日见过这小子？那可还记得他在你这儿买了多少盐？”萧孀妇说的时候捏着嗓子，决计和顺，三角眼也眯成一条缝，格外奉承。

这混帐东西如何这个时候来了？萧孀妇心一惊，急着转头的时候脚下一滑，几乎跌倒，多亏元小满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腕，才免于她跌倒。她甩开元小满的手站稳，张望半天也没看到半小我影，只听元小满慢悠悠说道：“本来是看错了。婶子别见怪，这风雪太大，我一时被迷了眼，真假也没看个清楚。”

萧孀妇没好气地说道：“没看清楚就不要胡说话。”她裹紧了身上的蓑衣，催促着立春快点儿带路，恐怕晚走一步，王二麻就会真的追上来了。

立春见了也感觉奇特，问道：“婶子，你不出来吗？”这萧孀妇说话刺耳，他的家教还在，说话还算是客气。

说来也是巧得很，卖盐的林老夫和王二麻一条街，一个街头一个街尾。到了林老夫的那条街，萧孀妇再次裹了裹身上的蓑衣，将斗笠压的更低一点儿，恐怕被甚么人瞧见似的。

立春乖灵巧巧叫了一声“林爷爷”，林老夫年事已高，一儿一女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