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的媳妇闺女，都挤在一块儿，挑着针头线脑，和一些必须品。家里不足钱的，也会挑块布，留着年前给孩子们做新衣服穿。年前，是不会有货郎进山了。

顾夜点点头，翻开筐子上盖着的树叶，轻声问道：“不晓得，风干了的鸡和野兔，钱掌柜收不收！”

时价暮秋，山里日夜温差大，顾家已经烧起了炕。把小壮哄睡着以后，刘氏把昏昏欲睡的男人摇醒。

“三婶子，这布是南边的细棉布，你看看这织工这染色，镇上有钱的人家想买都买不到呢！”钱掌柜见状也不勉强，一边收起布料，一边解释为甚么代价会如此之高。本来就是给自家婆娘买的，又没筹算拿来换钱。

顾乔细细一想，仿佛真是这么个事儿。

“钱掌柜，此次如何就带过来这么几块布？色彩也单一。是不是在前面几个村庄，被那些老货们抢光了？”三奶奶虽说只要四十多岁，可儿家辈分高，在村里颇受人尊敬，因此每次选货没几个敢跟她挤的。

不过，比来十几天，圈套中捉到的猎物少了很多，偶然候好几天都不见有收成。这些猎物来得也有些莫名其妙，仿佛有人决计往陷坑里扔似的。是谁呢？

三奶奶摸摸布料，织得挺精密均匀，色彩也染得均匀，对劲地点点头，笑道：“那就多谢钱掌柜了！这块布料不便宜吧？”

哥哥给闺女说的人家，家道还算殷实，间隔镇上又近。闺女长得斑斓，如果穿上这块布做的衣裳，这婚事必定跑不了！闺女能嫁离这贫困的大山，后半辈子不享福，多花些钱也是值得的！

钱掌柜是认得顾叶儿的。她的事，颠末村里人的口，早就传开了。在钱掌柜的印象中，这是个饱受继母虐待的不幸孩子。

钱掌柜听她这么一说，从一个筐子的最上面，翻出一个布包，翻开后暴露一块暗红色的棉布。他笑着道：“三婶子，这是我家婆娘让我给她买的布。既然你家需求，就先给英姑吧！”

她最小的女儿英姑，转年就十四了，托她镇上做工的大哥，给在镇子外二十里地的村庄里，说了户人家，约好了半个月后的一天去相看。她想给闺女做件色彩光鲜些的新衣裳，谁晓得剩下的不是玄色就是灰色。太让人绝望了。

四周看中这块布有些眼红的妇人们，一听这代价，纷繁倒抽了一口冷气。二百文，能买整整一匹布了，做上8、九件上衣还绰绰不足！

“感谢您！也请您帮我保密，今后我哥哥打到猎物，还得费事您！”顾夜当然看出贰心中的迷惑，随口解释了一句。归正这些猎物大多数都是从顾茗挖的圈套中捡来的，说是哥哥猎到的也没算扯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