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惊奇的看了靳良玉一眼,躬身应是,很快便按着谢瑾的叮咛将东西购置齐备,帐篷里顿时和缓了很多,总算像个能住人的处所了。
只见这几封信,全数都是以靳良玉的口气写成。有的是写给后金,称靳家愿举家为女真效力,并详细描述了明朝的一些军事意向以及朝廷风向,为后金通风报信;有的是写给明廷朝中大臣,细细陈述了后金的环境,仿佛与后金互市便是为了替大明刺探谍报;乃至几封信,是直接进犯朝中重臣,揭穿他们暗里的犯警之事……
女真人固然距隔开得远,但因为物质匮乏,对去到盛京沈阳的大明贩子一贯奉若上宾,买卖也是公允公道,情愿出大明境内数倍的代价来采办物质。而林丹汗治下的察哈尔部倒是一贯仗势欺人,强买强卖,久而久之,底子没有商户情愿来和察哈尔做买卖。
靳良玉身子悄悄一震,很久才深吸一口气道:“谢公子真是神通泛博,连这般隐蔽的事情都能刺探得清清楚楚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:“不过,那并不是我真正的女儿,只是为了取信女真人,随便在族中认了一个养女,送畴昔奉迎后金罢了。”
靳良玉猜疑地接过,一封封抽出来细看,渐渐地,神采垂垂变了。
很快便有侍卫出去,施礼问道:“公子有何叮咛?”
靳良玉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靳良玉沉默了一会儿,晓得不流露点真材实料出来,恐怕是没法取信于谢瑾了。踌躇再三,终究开口道:“实在这一批货色并不是我一小我的,而是张家口几家商号共有,只不过此次商队的主事人是我,其他几家都只派了族中后辈和掌柜跟从。并且……”他谨慎翼翼地看了谢瑾一眼,持续道:“我们此次采购的货色是后金指定要的,已经提早付出了三成的定金。并且,我们事前和后金商定过,因为路途悠远,草原上风险重重,如果路上商队出了题目,比如碰到胡匪或是被蒙古部落截下,定金是不退的。以是算下来,靳家真正的丧失实在并没有多少。”
张家口八大商号同气连枝,共同节制着张家口对草原的商贸活动。但他们之间也并不是铁板一块,而是模糊别着苗头。此中范家因为与辽东后金的干系最为紧密,气力最强,是以八大商号一向以来都是以范家为首。
是不是养女,谢瑾天然不清楚,只不过他宿世时曾传闻,晋商八大师在初期与后金互市的时候,为了相互取信,曾把族中待嫁的女孩们送去盛京给后金贵族做侍妾。现在随口一诈,公然便唬住了靳良玉,把实在环境说了出来。
直到写完了最后一个字,然后在谢瑾的要求下盖上私印,靳良玉像是刹时老了十岁,倒在椅子上寂然不语。
听了这话,靳良玉一向绷紧的神采终究舒缓了下来,他脸上也暴露了笑容,道:“那是天然,今后等我的商队到了察哈尔,还得请谢公子多多关照。”踌躇了一下,还是问出了本身真正体贴的事情:“不知谢公子筹算如何压服台吉,放我归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