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嘎一声，当铺大门翻开，掌柜打着哈欠出来，一眼瞥见顾倾颜，摇了点头。

现在如何办？

夜深了。

顾倾颜脑筋里嗡嗡地响，一身热血全涌了上来。

顾倾颜红着脸，回绝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里。

肩舆是从后门进的，内里有两个婆子策应。下了肩舆，二人牵着她就走。

她父亲是个五品官，半年前遭到景王谋反一事的连累，被处了极刑。抄家后，嫡姐跟着未婚夫跑了，嫡母用一根白绫自挂于房梁上，偌大的顾家只剩下顾倾颜，三姨娘，另有两个mm，四人窝在城西一个破屋里艰巨度日。

他说的高枝指的就是海公公，太后身边的亲信红人。

“我那亲戚收了三百两银子，可昨儿才晓得女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。现在她家把银子用光了，若不送小我畴昔，脱不了身。以是，她爹娘想找一个模样、身材类似的女人，顶替一晚。他们情愿给这个数！”

这便是她的命么？

顾倾颜的脸一下就胀红了。

那小通房的家人就在屋外等着，拍门催了她好几次。

顾倾颜白净的脸皮顿时胀得通红。

顾倾颜从速把茶碗放到他手里。

“记着，你叫玉娘。万事顺着爷，他让你做甚么你就做甚么。”

“出来吧。”到了配房门口，婆子取下蒙眼布，把推动了屋子。

偌大的京中，她竟寻不到半点机遇，委曲得她真想哭。

归正这辈子她也不想嫁人了，一晚就一晚吧。实在她也是有过婚约的，可未婚夫婿不想被她家连累，悔婚走了。那天早晨她哭了一整晚，又烧了好几日才缓过来。

“一晚？”顾倾颜楞住了。

“姐姐，珠钗卖了多少钱？”小妹趴在灶台前烧火，猎奇地问道。她才六岁，比来一向帮瘦顾倾颜干活，手上裂了好多伤口。

顾倾颜看向桌子，上面摆着上好的汝窑白瓷茶具。她抖动手，倒了碗茶，忍着惊骇捧到了榻前。

掌柜高低打量她一眼，说道：“顾女人何不寻那高枝呢？只要你同意，那金山银山不都是任你躺。”

他伸出五根手指，悄悄摇了摇，“五十两！”

一大早顾倾颜就站在了当铺门口，握动手里的珠钗，几次抚挲着。

这是一张白净清俊的脸，她再熟谙不过了……

“姐姐你可不要丢下我们。”小妹抱紧她的腿，哭得一抽一抽，悲伤极了。

风更大了。

顾倾颜煮了一锅米饭，用肥肉炼了一点猪油，猪皮在铁锅上来回擦了一会，放进白菜和豆腐，煮得香气直冒。她明晚不能返来，便把两天的饭食都煮出来了。

“我今晚要出去一趟，后日才气返来。你在家里好好照看姨娘和mm，不管谁来都不准开门。”她把饭菜摆好，小声叮咛道。

“能撑上一段日子。”顾倾颜没敢说收了五十两。若不谨慎传出去，必定会有人来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