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小雁还是点头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：“女子如何餬口计啊？爹爹找到我，定会把我卖了的。姨娘你就行行好，让王爷收了我吧，赐我一儿半女，我这辈子也能傍身了。”

固然是个背影，服饰、头发都画得一模一样。她手里拎着兔子灯走在前面，地上有影子，斜斜一笔，融天玄色当中。

“我有一个住处，等学完了技术，你和阿姑先去我那边住着，做点小买卖谋个生存。”顾倾颜扶她起来，又给她出主张。

丹阳站在树下，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幕，不断地低喃道：“不是的，他不会如许的，他向来不是如许的人……”

“王爷。”

顾倾颜把那些兔子灯都拿回了她的房间，一盏盏地都摆在了架子上。

封宴他何时对女人如此和顺过？低声下气地奉迎，死力和顺地哄她。

“你如何跪着了，快起来。”顾倾颜出来了，见许小雁跪在地上满脸是泪，因而上前去扶她。

“是。”婢女见她神情狠戾，从速福了福身，回身往人群里挤去。

他竟然在画她！

顾倾颜愣住，皇族子嗣，哪是谁说想生就生的？

“封宴。”

封宴：……

“顾姨娘你救救我和阿姑吧，我们不能归去。归去了，爹必定还会把我们卖了。”许小雁把盘子放到一边，咚咚咚地给顾倾颜叩首。

顾倾颜往门口看，只见赵阿姑就站在门口，眼巴巴地看着她。

“不敢的，师父。”赵阿姑怯怯地点头：“师父长得像仙女一样标致，又会写字，会的又这么多，师父不嫌弃我，我就是撞了大运了，哪敢叫姐姐。”

“这是给我mm的。”顾倾颜走畴昔，把盒子放到他的面前，小声说道：“能不能差人送去药王山……”

“多谢师父。”赵阿姑扑通一下跪下，咚咚地给顾倾颜磕了几个响头：“请师父受徒儿一拜。”

身后传来了温怯的声音，转头看去，许小雁一脸羞怯地站在身后，手里还捧了一只碟子，内里放着糕点。

“你别犯傻了。”顾倾颜拉她起来，呵叱道：“脑筋复苏一点，靠男人只要死路一条。技术你愿学就学，不肯学，现在就清算东西了出府去！”

封宴看着她憋红脸的模样，俄然间有些手足无措，拧着眉看了她一会，扭头走向了一边的灯笼小摊前，把那老虎灯往地上扔了，指着小摊上的兔子灯说道：“兔子灯我都买下了，把这些老虎灯全烧了。”

语气幽幽，模糊委曲。

“奴婢已经是王爷的人了，不能归去……”许小雁越说越急，越来越严峻，眼泪都急得流了出来。

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。

他的颜儿脑筋是不是傻？看不出许小雁留下来想做甚么？

看来小颜儿很喜好他买的兔子灯，封宴站在窗外看着，心尖尖上一阵酥软。

她没说完，视野落在了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