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鹏程相送。

阮奕同谭悦在火线一面说话，赵锦诺在身后，心猿意马。

她熟谙的谭悦，是心平气和画佛像的谭悦，亦会说，有事可寻他帮手的谭悦。

叶侯亦来了阮府。

阮奕倒是不测，“宁远侯如何鉴定是真迹的？父亲早前也拿不准。”

赵锦诺与阮奕共用一个宴几。

赵锦诺点头应好。

每一处宴几后都站了侍婢，两人放下杯盏，便有身后的侍婢上前添酒或斟茶。谭悦身后有芝芝在，他的茶水都是芝芝在照看，旁的婢女未曾近前。

谭悦歉意，“我这身材饮不了酒，以茶代酒，阮寺丞勿怪。”

阮旭和阮奕兄弟二人则在正厅左边。

她在南顺的时候也曾听过宁远侯。

宁远侯是先帝的外甥，新帝的表弟，他在京中有些矗立独行，但先帝和新帝都待他亲厚。

过后，她回了苍月。

也确切如谭悦所说，丹州感觉这张不测的拈花献佛已是他花鸟图中的颠峰，他今后再未画过花鸟图，以是这幅初春啼晓图是丹州的花鸟图封笔，便也是被仿画过最多的一幅。

丹州愣住。

赵锦诺淡淡垂眸。

谭悦话音刚落，阮鹏程客气，“宁远侯远道而来，阮家该当尽地主之谊。”

赵锦诺有些头疼，似是假货遇见了正品的仆人。

听到‘内人’二字，谭悦眸间顿了顿，目光瞥向赵锦诺时，淡声道，“路上还未恭喜阮寺丞，新婚燕好，喜得娇妻。”

芝芝福了福身，退至一侧。

赵锦诺模糊记得有一次在南顺慈州，她同谭悦一处。

阮鹏程也好，叶侯也好，都围着谭悦说了很多话。

自顺帝即位，叶侯便主事鸿胪寺之事，苍月与周遭诸国的交际，多数是经过叶侯之手。

印象中谭悦是身材一向不大好，听师母说，谭悦画佛像是为了埋头养病。

叶侯拿捏有度。

阮鹏程看向身侧的郁夫人，郁夫人笑道，“号召不周之处，宁远侯勿怪。”

谭悦轻声道，“丹州画这幅图的时候，我就在中间看，他这里的用墨，是一旁有人不谨慎溅上去的，丹州恰好用这处多余的墨，韵了半朵花，这处多余的墨能辨认出真迹。”

苍月以右为尊，叶侯和谭悦的位置在正厅右边。

或许是入了正厅中，燃了碳暖的原因，正厅的大门亦关着，厅外的北风被隔绝在厅门外，谭悦都不见先前那般轻咳，只是神采有些恹恹。

谭好看光微滞，是因为这亭湖苑中的陈列和安插，悉数是遵循南顺国中的安插风俗来的，没有去过南顺的人该当体味不出，但眼下，他近乎能够鉴定，这苑中的陈列就是赵锦诺安排调剂的。

阮鹏程寻了些话与谭悦说。

阮奕端起杯盏饮尽。

前面就是宁远侯的侍从和婢女，郁夫人不会没有分寸到此时出言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