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熙元诺了一声,便将昨夜里夏初与他阐发的那番话悉数与苏缜讲了。
夏初慢条斯理地打量着蒋熙元,好一会儿才道:“蒋大人当真不听?那是小的冒昧了,蒋大人走好。”
“案犯当时便被擒住了,现场也有凶器,按说该是个铁案的,轻易断。不过……”蒋熙元想了想,有点踌躇地说,“不过疑点也不是没有。”
“楼面女人都是卖了身的,反正也走不了,倒也结壮。那些个打零工的杂役都走了好几个了,苦了我们这些签活契的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谁晓得这莳花馆另有没有开张的一天啊。”
“是。”安良领命,退出御书房差人去刑部寻蒋熙元了。
夏初皱眉。冯步云没说行凶者另有其人,而是说不止一人,这内里的意义可差得远了去了。
“你没有体例。”蒋熙元顿了顿,又说,“我也没有体例。最多,在案件批定时我留意一下罢了,但那李二平如果吃打不过本身招了,我也救不了她。我不是府衙的人,无权干与京兆尹断案。”
蒋熙元笑着点点头道:“臣也正有此意,也想看看这杂役究竟甚么来路。”
“化雪会使鞋印变得更宽些,你肯定是个男人的?”
“哦。”夏初点点头,侧身懒懒地倚在了廊柱上。
“蒋彼苍,刚踩上去的足迹和熔化过的足迹边沿是分歧的,您如何会看不出来?”夏初歪头看着他,“如果纯粹为了抬杠,那就没成心机了。”
蒋熙元悄悄摇了点头。
夏初愣了一下,也仓猝跟了上去。
后院里没有了常日繁忙的气象,厨子、杂役、管事婆娘,另有几个茶奉都在院子里,谈天的谈天,发楞的发楞。
“是莳花馆。”安良呵呵笑了笑,“这下够蒋大人挠头的了。”
蒋熙元走到苏缜身边:“皇上可另有其他的叮咛,若无事,臣先辞职了。”
他想要推行新的官员考核体例,却被吴宗淮结合一帮老臣给驳返来了,说先帝实施的考核法才不过数年,外官刚熟谙了法度不宜此时调剂,又说现在新朝刚立,要徐图之,还说因着庶人苏绎连累了一批官员上马,此时吏部人手不敷等等,总归就是:不可!
“阿谁挺瘦挺拔气的杂役呢?就是明天早晨在雅院的阿谁。”
夏初瞧着他,一点儿也不焦急。蒋熙元从她眼中看出些笑意,笃定中带着点儿讽刺,倒弄得蒋熙元有些吃不准了。
蒋熙元说完,夏初不说话了,她内心也晓得蒋熙元说的是对的。
苏缜真是烦透了吴宗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