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奇道：“他为何要问这个？”

我叹道：“当年皇后被刺，都不忍心刑讯。不过丧失了东西，何至于要罚姑姑跪在雨地里。”

我笑道：“姑姑说颖嫔心机深沉，一心攀高，倒也不错。只是此一时彼一时，现在的颖嫔娘娘若回到当年，恐怕是不会告密于大人了。扶我起家，我要逛逛。”

我抚着宫花，感喟道：“幸运罢了。施大人还问了甚么？”

我一奇：“他暗里里说的话，姑姑如何得知？”

我淡淡道：“颖嫔是依托皇后才成了妃嫔，皇后待我不薄，也不反对我嫁给天子。颖嫔该当明白，她如许做，也不得皇后的心。我料她不会做如许的蠢事。”

芳馨道：“施大人先问了女人常日里是如何教诲殿下的。”说着低头为我结着辫子，嗤的一笑道，“女人平常如何教诲殿下的，奴婢最清楚了。施大人问这个，奴婢能够和他说上三天三夜。”

芳馨微露惊奇之色，终是没说甚么，拔去了那根六七寸的白发，放在我的掌中。我淡淡道：“不是不想究查，而是最要紧的三个证人，小虾儿被灭口，舞阳君他杀，奚桧逃逸。无从究查罢了。”

“施大人可托了？”

芳馨笑道：“她本来便是如许的。畴前做女巡之时，为了攀上皇太子，便向慎妃告密了于女人。若真是她说的，奴婢半点儿也不奇特。”

我笑道：“如此，你便和他说了三天三夜？”

芳馨笑道：“跪半个时候罢了，不算甚么。奴婢当她这个年纪的时候，因犯了宫规，大雨天里跪了一天呢，也没如何。”

【第二十八节 离离其远】

“这一次陛下狐疑皇后，又狐疑我和刘女史，姑姑猜一猜，下一个该谁了呢？”

“狐疑弘阳郡王殿下，便还是狐疑我和刘女史，没有别离。要殿下也能受得住掖庭属的查问，这件事才算过了五分。”

芳馨道：“女人读过那么多书，岂能不知治人与治于人的事理？即便红叶、红芯和紫菡真的是代女人受过的，女人也不必难过。若不能代女人刻苦，还要奴婢们做甚么？”

芳馨道：“这便是掖庭属里有人的好处，是李大人悄悄奉告奴婢的。接着施大人又问奴婢，女人和慎妃娘娘在一起的时候都说甚么做甚么。奴婢便说了好些慎妃娘娘退位的时候，女人日日侍疾欣喜的事情。旁的也不过是闲话两句殿下的读书起居之事，或是娘娘叮嘱女人好生伴随殿下，实在也没有甚么特别之处。施大人还问些女人平时爱做些甚么，喜好和谁来往等语。特别问到女人和熙平长公主的事情。”

我端坐合目道：“皇太子和公主暴毙之事，陛下曾唤我去御书房扣问案验景象。我记得他亲口说过，三位公主溺毙之事，慎妃绝无能够是主谋。晓得是为何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