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枢顿时双颊一红：“听你提及宫里这些好东西，我天然也想进宫去看看的。”

玉枢本来已气沉丹田开口欲唱，忽听我说她是疯丫头，顿时泄了气，钻进被子来，双手呵痒。我一边乱动一边告饶。忽听有人敲了两下门，母亲的声音在内里道：“夜已深了，还是早些安息吧，十里外就能闻声你们两个在闹。现在都大了，还闹不敷！”

高旸笑道：“快上车吧。”说罢一指那女子，表示我踏着她的背上车。

我低头道：“他本日说，今后想娶女儿做正妃。婚姻之事，女儿不敢自专，请父母大人做主。”

我扶父母坐定，方道：“信亲王世子殿下对女儿……很好。”

高旸挖苦一笑：“是了，mm向来仁慈。也罢。”说着一扬指，一个小厮忙上前在那女子的腿上踢了一脚，那女子忙站起家，恭恭敬敬退到一边。那女子虽一脸安静，眸光动处，甚是不平。

高旸笑着拉拉我的左腕，柔声道：“好啦，你想晓得，孤奉告你便是。她是我父王的一个小妾，仗着本身生了一个男孩儿，便对我母亲不敬。是以被罚到马厩当差，专奉侍府里的女眷上顿时车。我怕你嫌上马台太硬，专门带她来的。”

玉枢想了想，开口唱道：“有所思，乃在大海南。何用问遗君，双珠玳瑁簪，用玉绍缭之。闻君有贰心，拉杂摧烧之。摧烧之，当风扬其灰。从今以往，勿复相思！相思与君绝，鸡鸣狗吠，兄嫂当知之。妃呼豨！秋风肃肃晨风飔，东方斯须高知之。”（《 乐府·有所思》）

我忙道：“殿下美意，玉机何故克当？”

父亲甚是打动：“宫中立品不易，闲时多多养息，这些事情便不要做了。”

高旸一扬手，一个年青女子上前跪下，躬身蒲伏在我脚下。但见她身着破弊的粗布短袄，虽肌肤粗糙，双颊微肿，仍掩不住天生丽色。我一惊：“这是做甚么？”

母亲体贴道：“那你是如何想的？”

谁说我不懂？我就是熙平长公主放在宫里的那只寒微的蝎子。高旸又道：“我好轻易才向母亲乞假出来接你，你也不问我好不好，只顾替宋氏发兵问罪，你说你该不该？”

窗外还是宫墙，马车驶在皇城的暗影之下。绿萼在外冲我眨眨眼睛，笑嘻嘻地不说话。我只得放下帘子，轻声道：“多谢殿下。”

我了解天子对慎媛的绝情。愈是了解，愈是惊骇，愈是痛恶，愈是悲观。“当真。”

我想了想道：“天子很年青，也很俊。”

调子悲缓，却不自伤。随口哼出，尽是和顺哀婉。“摧烧之，当风扬其灰。从今以往，勿复相思”，何其断交。不恰是慎媛么？

我转头看了一眼母亲，忙道：“我有一年未曾回家，这一次天然是与父亲母亲同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