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狸赶紧站起家,嘴角勾起欢乐的笑:“阿忍,你去哪儿了。我等你好久了,你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她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,因为她瞥见了跟着王忍一同出去的乌有珍。
他侧首望着庭中风景,风动,发舞,寂静当中,王忍伸手握住廊檐垂下的冰柱。乌有珍惊奇地望着他,此时正值寒冬,北风凌冽,他怎就徒手去握那冰凌……她下认识地打了个寒噤,他该有多冷,多疼。
“是么?那是我弄错了,”王忍拂去肩头细雪,回身上了一级台阶,徐行慢道,“托天灯,斩明月,金灯代月。倒是好名字,就是太多戾气,不善,不善啊……也不知是个怎般的人物……”
“郎君,摄政王殿下既是在您府上,小女子还是先行一步回云门为好。”乌有珍显得有些难堪。
冰柱在他掌心渐渐熔化,水珠滴滴答答落在青石台阶上,北风过后,又固结成冰。
王忍摸摸下巴,缓缓接过她的话:“照女郎方才的话,若我是乾达婆转世,小狸便是帝释天。”
乌有珍掩嘴浅笑:“小女子一向传闻,王家四郎,风景霁月,不食酒肉,只寻香气滋养,乃乐神乾达婆再世。现在一见,倒也是个喜好矫饰的俗人。”
因为爱,以是满是天籁。
话说到这儿,乌有珍不好再推委,便抱琴跟着王忍进了后院。
乌有珍一愣,旋即跪倒在地,叩首道:“殿下公然才情敏捷,民女佩服。还请殿下赎罪,民女并非成心欺瞒,乌有珍乃是坊主所赠之名,民女原名钱珍。”
乌有真嫣然一笑,细细解释道:“民女乌有珍,乌云乌,有无有,珍珠珍。”
王忍晓得她在讽刺本身,却也面无愠色,他负手而立,衣袂临风:“世人皆道箫艺是我最引觉得豪的东西,实在不然,我王忍最想向世人夸耀的是我的未婚妻,琅琊王司马呦。因为她,我才极力成为一个更优良的人,培养‘江左第一箫’的人,向来就不是我本身。”
这个心中没有殛毙,没有血腥,永久带着一张“你好,我好,大师好”笑容的男人,本来还是会活力的。
直觉奉告她,这个女子就是花笺上署名的“乌有珍”。
正这时,门开了。
“哦,本来如此。可本王如何感觉这颗珍珠是假的?”阿狸悄悄一笑,“‘楚使子虚使于齐,王悉发车骑,与使者出畋。畋罢,子虚过奼乌有先生,亡是公存焉。’子虚乌有,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,不是么。”
乌有珍感觉有股子寒意从脚底渐渐升腾,直到四肢百骸,她稳了稳心神,继而缓道:“都说乾达婆最善作乐,他若一作上音乐,九天的神仙们都会听得如醉如痴,不辨日月,不知春秋。可乾达婆虽善作乐,却普通不作,除非寻到他的缺点,逼迫着诱-惑着他来作。乾达婆的缺点是闻香,郎君您呢?”她莲步轻移,走到王忍面前,抬头望她,眸光似水,仿佛要把人和顺地溺毙,她说,“郎君,您的缺点又是甚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