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忙完,筹办放工。”赵清辰笑答。
下一瞬,男人倒是大惊失容,惶然低首,只见白衣之下,一截红色窄剑穿胸而过,鲜血淋漓,鲜明便是云淑所用的赤霄剑。
只见单手持剑的红衣女子眼眸凉凉,沉默望着前一刻还面布惊诧的男人一点点变幻成玄色烟霞,嘴角微挑。金丹修士无一不是心智果断之辈,幻心术之力不免大大减弱,且暮云舒现在已是云淑,顾玄曦苏卿羽之流于她而言,早已不复昔日情丝拘束,这般幻景自可等闲破出。
究竟也恰是如此,云淑身材探出潭面,右手持剑,称身扑向黑潭,赤霄直直刺入如镜的潭水,只是倏忽间,上一刻仿佛还欲择人而噬的女子眸露清光,手中赤霄刹时缩小成细短小剑,用力扎入潭面中间一点,而后飞旋而起,几个利落回身,稳稳落在黑潭边。
眉眼冷冽的男人连一眼都不屑于恩赐给面前的云淑,只是对着身畔的苏卿羽暖和一笑,微扬的薄唇蕴着柔情,向来冷情却如神袛般俊美的男人,对着伊人生出了绕指柔肠,那番风景,该是如何天惊。
远处望去,红衣女子神采惨白,一双丽眸燃起熊熊肝火,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入潭中,一剑劈了这对黑了心肝的奸夫****。
云淑面前气象俄然一变,四柱还是,千阶仍存,只是黑柱拱立的高台中心不见了那双白衣男女,而是现出了一汪深潭,墨色水面光滑如镜,不掀一丝波澜。
画面一转,阿谁叫赵清辰的漂亮男人跪倒在一间装潢高古的宽广书房内,痛哭流涕,形象全无,而立在书房窗前的衰老背影缓缓转过身来,白发的白叟仿佛一夜速老,蕉萃不堪但双目腐败,冷静听着男人语无伦次的忏悔、自责、惭愧…很久无言。终究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,缓缓走到年青男人跟前,伸出带着一丝颤巍的枯老双手,吃力将男人扶起,眼中一抹追思,即便落空性命,衾暖也不肯难堪这个男人,他,又如何再忍心悖了她的最后的心愿。而本身落空了心头珍宝,云家偌大的统统,于他已无任何意义,不如,就如许了吧。
“顾郎,暮师姐来看我们了呢。”女子调皮扯着男人衣袖,一派烂漫。
“我的好陌陌,晓得啦,你看你,都是有身孕的人了,如何还这么不把稳,脚上这恨天高可千万不能再穿了。”男人一边说着,一边和顺搂过女子。
“咳咳……呕……”一阵稚嫩的呛咳声响起。
潭中影象细致逼真,栩栩如生就在云淑面前归纳。
“顾郎…顾郎你优良如此,云舒真君倾慕于你,百年固执令人动容,虽说两心相许难容别人介入,但…卿羽始终心有不忍。”女子脉脉凝睇着男人,一低眉,泫然之姿,惹人垂怜。
画面中女子坠崖前的奋力一推,男人望着女子坠入长夜的错愕无助,乃至是女子最后那句安静无澜的“我不肯你死”,历历在目,言犹在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