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剑昂首朝劈面望去，只见那身材精瘦的店小二，滴汗不流、衣衫稳定地轻弹了弹挽起的衣袖，朝对街的无剑歪了歪嘴角。

店小二瞪他一眼，用墨客听不大懂的本地话骂了一句：

“……”无剑不语。

墨客见他走远，回过甚来，看向桌子劈面，不吭气，也没筹算理人的无剑，抖了抖袖子，朝他抱拳作揖，“感谢恩公方才脱手相救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本来就破陋不堪的小酒馆，这会儿从上到下，到处都是粉尘飞沙，脏得近在天涯，连人影都看不清。

就在无剑将近受不了的时候，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，呈现在二人面前。

它本是西出阳关的旅人必经之地，和用来憩息与清算的场合。

“你帮他给？”

无剑大松一口气，抽出筷桶内的两只筷子，随便吹了吹上头的灰尘与沙石，没等店小二摆完，就自顾自地抓起托盘内的一碗干拌面，大口大口吃起来。

那人所料不及，挨了个正着，腿脚顿时落空力道不说，更疼得跛脚在地上打滚。

这一望不打紧，竟看到对街走来一个与四周场景格格不入的白面墨客。

“这些够么？”墨客安温馨静站在桌子劈面，怯生生望着二人。

不消一刻，那壮汉已露败象，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和胸膛，油亮滚下，气味更是混乱无章。

无剑便也冲他憨憨一笑。

无剑哑然，正不知如何答复，桌面上多出一只白嫩苗条的手，另有一锭银元宝。

无剑低头一瞥，“嗯？我鞋带松了。”

“饿死鬼投胎啊！”

几个小地痞模样的乞丐，将那墨客打扮的小公子围在中间，或抱臂、或撑剑地打量他。

他手中的海碗放下时，桌面飞起一层厚厚的沙尘。

店小二不耐烦地走过来，叉腰道：“先把账付了，再点菜。”

无剑刚想伸手，店小二已率先操起桌面上的银元宝，不放心肠搁在嘴里咬了咬，这才眼露精光地看向墨客。

店内却又是另一番气象。

无剑讪讪，随后也进了酒馆，又坐在刚才阿谁位置，招手道，“店家，给我来些吃食。”

墨客羞愤间一愣，抬眼望去，只见一个邋里肮脏的落魄军人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身上衣衫满是补丁加缝隙，不知几时，已悄无声气地站在本身身侧，一手端着半碗清酒，一手抓着那人伸来的手腕，全然不吃力量，便止住了那人的行动。

无剑抬眼看他，仍旧不吭声，用眼神表示身侧的长凳，“嗯？”了一声。

‘哐当！’一下，摔掉手中喝空的海碗，却不测砸中抡腿而来之人的膝盖。

墨客却并无发觉，抬起洁净洁白的袖子，斯文地擦拭着汗湿的鬓角，摆布找寻着能够落脚过夜的处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