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箭穿心，身上的羽檄怕是被人拿去了，不然一个藏剑弟子如何会随便葬在内里，连个墓碑都没有。

“你是来找人的？”孟嫣解下腰上的玉带，白着脸脱下外套，语气却不见半点窜改，还是声线不颤。

“甚么鸡。”孟嫣道，“这是仙鹤。”

“这是甚么马？”孟嫣问苏远道牵过来的马，笼头是拿皮革做的，马鞍半旧不新，连马饰也没有。

“全听苏大夫的。”孟嫣坐在老树根下，捡起一片枯叶把玩着，只是瞧着诚恳。

他哼了一声，放动手里的药布，拿起边上的竹筒，沾湿了帕子递给她，站起来走到她背后拿水一点点浸湿衣服。

“我叫孟嫣，孟春的孟，嫣然的嫣。”她说。

“我是逃兵呀。”孟嫣扯着身上的玄衣长袍，这是苏远道的，上头还带着药气，闻着让人放心，“大师兄说要找人归去搬救兵，我就抢了这个活，骑马从长安逃了出去。”

“苏远道。”

得了孟嫣的承诺，鸣玉往草丛跳去，不一会儿就没身影，那边吃草的绿螭骢甩了甩马尾，对着统统视而不见。

“睡吧。”苏远道捂上孟嫣的眼，低声道，“你不是逃兵。”

“你这是蓄意行刺。”

同是篝火边上的人，孟嫣拿的就是食之有趣的干粮，苏远道的倒是香喷喷的烤肉。

这顿饭大略是孟嫣吃得最憋屈的一次，一整只仙鹤都被苏远道拿走了，她就只得了一个不幸巴巴的翅膀尖，就连鸣玉获得的都比孟嫣多。

“不可。”苏远道咽下一口肉，余光见鸣玉吃完了它那份，正蹲在地上拿爪子洗脸，“再说这鸡是鸣玉捉到的，不算你的份。”

“抓返来给你做。”孟嫣晓得鸣玉的意义，肉食植物一顿没肉吃就是煎熬，昨晚跟着苏远道吃了干巴巴的干粮，不止孟嫣嫌弃，鸣玉是碰都没碰。

苏远道走的绝情，只留孟嫣一人留在原地，鸣玉拿爪子洗了把脸，对孟嫣叫喊着，“喵。”铲屎的，它饿了。

苏远道压根不希冀孟嫣会诚恳，只能加快速率，能捡多少是多少，能够天不遂人愿，苏远道不知如何的寻不到枯枝落叶，只好往远处寻，这一走就是大半天。

“我想去救更多的人。”苏远道取下架子上的沸水，看着它渐渐降温，“这是一个万花弟子的职责。”

啃洁净了到手的翅膀尖，孟嫣挪到苏远道身边，扯了扯苏远道的袖子，软声道，“苏大夫。”

重剑被苏远道取下，落在地上砸出灰来，绿螭骢走远几步，单独找吃的去了。

云萝在苏远道肩上有模有样，训着鸣玉，鸣玉则冲云萝低吼一声，吓得云萝往苏远道头上爬。

“苏大夫，就等你的柴火。”不远处还留着凶杀现场，苏远道见了惊奇，这杀鸡技术做得太好，完整不像锦衣玉食的藏剑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