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与李瓶儿_第44章 官哥命夭痛娘亲(1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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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这几日,来保押的南京货船又到了,门面装潢一新,西门庆一向在忙着缎放开张的事,也就顾不下瓶儿这头。初六这日,韩道国两口儿商奉迎,请西门庆赴家宴,席上叫了一个唱曲的。西门庆见唱曲的唱得好,问了名字叫申二姐,二十一岁,便故意叫去家中给瓶儿唱曲散心解闷。席散,韩道国自去铺子里安息,西门庆与王六儿寻欢一场,到家已有二更气候,径走到瓶儿房中,把请申二姐来家唱曲的事说了,又安慰了瓶儿几句,就要叫迎春来脱衣裳,和瓶儿睡。

“怪小淫妇儿,单管胡说白道,那里有此活动?”

瓶儿见孩儿断气,昏了畴昔,一头撞在地下,半日才复苏过来,搂着孩儿放声大哭:“我的有救星的儿,疼杀我了!宁肯我同你一答儿里死了罢了,我也不久活于世上了!我的抛闪杀人的心肝,撇得我好苦也!”

官哥儿被抬出来安设伏贴,月娘要西门庆使玳安去乔大户家说声去,又令人去请阴阳先生。

瓶儿说道:“你不看看孩儿病得这么重,孝敬是医家,她也巴不得孩儿好哩。”

“你就别拿这个话儿来哄我?谁不知她男人是个明混蛋,又放羊,又拾柴,一径把老婆丢与你,图你家买卖做,要捞你的钱使。”

“没有?你指着肉身子赌个誓。”

绣春从后边拿了饭来,摆在桌上,雪娥与吴银儿劝着,陪着她吃。瓶儿怎生咽得下去?只吃了半瓯儿,就丢下不吃了。

瓶儿在这边屋里,常是思念孩儿。弓足的话语清清楚楚传来,听得清楚,心如刀绞,不敢声言,背后里只是落泪。这惭愧外扰,又是暗气暗恼,好人也受不了,何况是瓶儿,垂垂心神恍乱,梦魂倒置,每日茶饭减少。那吴银儿在官哥下葬的第二天就回家去了。瓶儿就感觉内心堵闷得慌,把旧时病症又发了起来,下边经水淋漓不止。西门庆得知,请任医官来看一遍,讨将药来,吃下去如水浇石普通,越吃药,越旺。不消半月,瓶儿容颜顿减,肌肤肥胖,当年出色丰标已不复再见。

瓶儿血枯感夫君

瓶儿跑来,抱官哥儿到怀中,就哭着叫丫头:“快请你爹去!孩儿要断气了。”

这日,已是玄月初旬气候,金风淅淅,苦楚寒骨。瓶儿夜间独宿房中,银床枕冷,纱窗月浸,不觉又思惟起孩儿,唏嘘长叹,似睡不睡,恍恍然好似有人弹响窗棂,瓶儿呼喊丫环,都睡熟了不答,乃自下床来,倒靸弓鞋,翻披绣袄,开了房门,出户视之。仿佛瞥见花子虚正抱着官哥儿在叫她,说是新寻了一座房屋,要她同去居住。瓶儿舍不得西门庆,不肯去,又要本身的孩儿,双手去抱,被花子虚一推,颠仆在地。惊醒过来,又是南柯一梦,吓出一身盗汗,呜哭泣咽哭到天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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