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伯爵与谢希大来访,一面安慰西门庆,一面奉告门外五岳观有个潘羽士,受的是天心五雷法,善遣邪,人唤潘捉鬼,常将符水救人。要西门庆去请来为瓶儿驱邪治病。
“不是。”
瓶儿笑了:“好傻子,只不死,若要死,你守在这里就拦得住?”又说道:“我有话想对你说,又一向没说。不知怎的,这些日子,只要房中没人,心中就惊骇。好似影影绰绰有人在这跟前普通。夜里便梦见他,拿刀弄杖,和我吵嚷,孩子也在他怀中。我去夺,反被他推倒,说他那边又买了屋子。来缠我好几遍了,只叫我去。”
瓶儿端的把头扬起。
这赵太医也成心机,说道:“南无佛耶,小人也总算猜着一桩儿了。”
赵太医晃着脑袋:“话不成这等说。自古毒药苦口利于病?若早得摔手聪明,强如只顾牵经。”
西门庆真的问了声瓶儿。瓶儿昂首看了一眼,低声说道:“他敢是太医。”
此时,西门庆恰是心急如焚,听韩道国讲东门外有个看妇人科的赵太医,即便玳安去请。乔大户闻讯来看视瓶儿,又荐了县前住的行医何白叟。西门庆想让两个先生顺次诊脉。乔大户则主张二人同请,别离诊脉,一道论病再下药。西门庆依了,派人去请何白叟。
西门庆道:“望乞老先生留意加减,门生必当重谢。”
这赵太医先诊其左手,次诊右手,便说:“请老夫人抬开端来看看气色。”
这黄先生把算子一打,说道:“这女命辛未年,庚寅月,辛卯日,壬中午,理取印绶之格,借四岁交运,四岁已未,十四岁戊午,二十四岁丁巳,三十四岁丙辰;本年流年了酉,比肩用事,岁伤日干,计都星照命,又犯丧门五鬼,灾杀作耗。夫计都者,乃阴暗之星也,其像如同乱丝而无头,变异无常。大运逢之,多主含混之事,引惹疾病;主正、2、3、7、玄月病灾有损,财物暗伤,小口凶殃。小人所算,口舌是非,主失财物;如果阴人,大为倒霉。断云:计都流年临照,命逢陆地行舟,必定家主皱眉头,牢记胎前产后。静里迟疑无法,闲中悲哀无休。女人犯此问根由:必似乱丝不久。其数曰:
不消半晌,何白叟先到。这老先生年过八旬,却非常健朗。见过礼,看茶吃了,请到房中,就床看瓶儿脉息。又把瓶儿搀扶起来,坐在炕上,挽着乌云,已是瘦得非常狼狈了。何白叟出来,在外边厅上向西门庆、乔大户说道:“这位娘子,乃是精冲了血,又着了气恼,气与血相搏,则血如崩。细思当初起病之由,是不是如许?”
花子由传闻瓶儿不好,使了花大嫂,买了两盒礼来看望。见瓶儿瘦得黄恹恹的,不比往时,也哭了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