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凛走到山坡边沿向下看去,那狱潭当中公然有一旋涡,水流湍急,情状险恶。
墙上、地上,乃至头顶,都有溅上去的血迹,大部分已经干枯发黑,仿佛是木头本身长出的斑块普通。墙角狼藉堆放着一堆堆骸骨,有些明显还是新奇的,连着皮肉带着血。
如果平时,他早就对边戍大吼大呼,但现在他连屁都不敢放。
边戍道:“有甚么不成能,你不是说故事并非编造吗?”
旗渊并未镇静,安稳拉弓,三箭齐发,将酒吞孺子引到开阔地带。他丢开弓箭,长刀出鞘,只听一声虎啸,与酒吞孺子短兵相接。
他向后跃去,抬头大笑,从酒葫芦里连喝几口烈酒,周身气势蓦地大增,脚下的草叶纷繁向后倒去。只见他本就高大的身材再度长大,足有三米多高,口中暴露獠牙,头顶生出赤色双角。
离得近的几个官差顿时感到呼吸不畅,视野恍惚,均掩开口鼻向后退去。
但是佟凛没法驭使式神,更不能依托纸片人来战役,偏巧碰到了被浊雾所困的旗渊,心道这可真是天意。
佟凛不知这感受从何而来,但它如此实在,令他没法忽视。
男人哼笑一声,不急不躁的把肉吃完,用手背抹了抹占满鲜血的嘴角,将三个少年又扛了出去。
面对上先摈除的官差,佟凛但笑不语,抬手在空中虚划灵符,刹时便遣散了令世人苦无对策的浊雾。
男人就如同进了羊圈的屠夫,面对一群待宰的羔羊,毫无顾恤之色。他伸出大手抓出一个女人,再次将牢门锁好,然后便在少年面前对女人施以暴行。
宇虎听了边戍可贵耐烦的解释,忍不住问道:“你真的只要十二岁吗,如何心机那么庞大?”
目睹旗渊被连连逼退,佟凛知他已不敌妖怪,立即策动咒阵。
他从椅子上站起来,莫名感到心慌意乱,冥冥中仿佛能够感到到边戍现在非常需求他在身边。
他被腐臭的气味熏得阵阵干呕,一边将手上的脏污往衣摆上蹭,一边转头看了看暗沉的水潭中心湍急的旋涡,从速手脚并用的从坡底爬了上去,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被吸入此中。
佟凛及时提示道:“趁那妖怪被旗大人缠住,快去将板屋里的人救出来。”
但是佟凛连看都没看围观大众,仿佛只是来接孩子放学一样,眼神温软温和的看向边戍,挑起嘴角道:“回家吧,明天早晨吃腊肉饭。”
男人却不躲不闪,周身倏然显出一圈妖邪的红光,不但挡住了匕首,还将边戍弹了出去。
就见那滚落在地染满血浆的头颅竟然飞至空中,神情狰狞的朝旗渊袭去。
宇虎差点笑出声来,正要嘲笑边戍,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板屋四周的草丛掩映间,暴露了森森白骨。
阴阳司对皇室具有极大的影响力,加上皇上气度局促,本就顾忌旗渊,便顺势找了个罪名,剥夺其衣冠,并将其贬黜到豆岐县来,做个支付微薄俸禄的闲散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