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岱说道:“我方才见郭统制带着三四人,先上城楼去了......”
“有个鸟的军务。”侯大贵低声骂道,“这贼撮鸟可别是睡婆娘睡过了头。”
惠登相陪着笑连道不敢,赵当世将至,帐中自在一股寂静氛围在,无人大声阔谈,侯大贵骂他两句,就也临时按下怒意抿唇不语。吴鸣凤幸灾乐祸偷瞟惠登相一眼,却发觉他脸上讪讪,神情庞大。
这话被郭如克听到,立即将他炸了起来:“另有气?”腾空挥出一鞭清脆如雷,又要上前。
罗岱亦引兵入城暂歇,劈面碰到神采仓猝的魏山洪,便问:“如何了?”
众皆惶恐,魏山洪带来的三个兵士更是抱大怒下的郭如克不住。众弓手有若惊鸟,各自惊惧不定,好似随时就要丢弃苏照四散。目睹奄奄一息的苏照又将受戗,得亏罗岱及时赶到,飞步奔前扳住郭如克的肩头,劝道:“郭兄息怒。你为一军之主,胸怀宽广,何必与此等人计算?”转而又道,“苏照再不堪,也是朝廷命官。坐视友军受难而不动,自有国法措置。施以私刑,有弊有利。郭兄另有大任在身,切莫因小失大。”
立谈之间,远来的兵马已至起浑营前。与标兵所报分歧,这是一支马军,数量当在千骑摆布。且上到骑士、下到马匹,皆有甲胄护体,甲片层叠交叉,在阳光下熠熠生光。如此良好的设备,连回营最称精锐的马光春部也大为不及,而庄严的军容及骑士们模糊透出的挞伐杀气,亦让这支马军显出些凛然不成侵的气势。
不幸那苏照哪还不足力告饶,只剩鬼哭狼嚎罢了。
有弓手探了探苏照鼻息,回道:“巡检大人另有气......”
起浑营兵败的环境在当日即传到了赵当世耳中。之前,他虽信心满满,甚为悲观,却不是没想不对利。但是,不管如何,他都没有推测失利来的如此快,来的如此惨。
哈明远摇点头道:“未曾。”
郭如克沉着脸,鹄立城头很久无言。
郭如克余光瞄他一眼,充耳不闻。魏山洪一急,听苏照呼喊声渐弱,地上也渐渐有了几道血痕,怕真给人打死了,也得空多想,扑上去抱住郭如克,连声道:“统制!别打了,别打了!”
罗岱转眼瞥瞥苏照,对心惊胆战的弓手们呼道:“还不将你等主子带走,是等着他伤重而死还是持续给人打死?”弓手们听罢,如醍醐灌顶,赶快七手八脚将苏照抬下城去。
他话还未完,魏山洪叫一声“糟”,当即仓猝告别转上城楼。待到城楼上,但见上头群兵纷攘喧闹,早乱成一锅粥。他连跑带跳,扒拉开火线最麋集的人群,惊见郭如克帮手提马鞭,重重下抽。地上一人披发跣足、灰头土脸,正在伸直哀嚎,岂不就是鹿头店巡检司巡检苏照?